态。
赵臻冷笑道:“这份奏疏写的好啊,不知是谁的手笔呢?”
那小官低着头不敢说话。
礼部左侍郎想回头瞪那小官,刚转了半个头就发现赵臻还盯着他,心里发虚,便又扭过头去。
赵臻继续道:“情真意切、丝丝入扣,应出自礼部左侍郎邱大人之手,对不对?”
邱辕顿时血色全无,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木木的转过头来看赵臻。
赵臻穿着玄色锦袍站在皇帝下首,眼神漆黑冰冷,微微抬着下颌,居高临下眯着眼注视着邱辕,薄唇冷冷抿着。
邱辕吓得差点丢坐在地。
“不、不是臣。”邱辕脸苦成了菊花:“这奏疏是他自己写的,与臣有什么关系?”
赵臻看向站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官:“是你自己写的?”
这话在那小官听来,与“你要不要这条命了”是一个意思。
那小官哭着跪拜在地:“微臣哪里敢写这样的奏疏?是尚书大人和两位侍郎大人交给微臣,逼着微臣上奏。求豫王明鉴,微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写这样的奏折啊!”
赵寰脸色阴沉至极。
不管这朝中是谁掌权,他与赵臻同在这里,他是君、豫王是臣。这名小官竟然向豫王叩头求救,言语中还轻慢他爹,等同于贬损了他。
赵寰冷笑。
他突然开口问那小官:“你的意思是先帝就该沦落在外受人追捕?”
那小官一愣,看看赵寰再看看赵臻,完全傻了。
这两位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赵寰冷面等着他答,赵臻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朝臣们更别说了,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缩的跟鹌鹑似的。
那小官差点哭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最后他心一横决定追随豫王,毕竟得罪了皇帝还有豫王撑腰,得罪了豫王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臣以为,”他艰难开口:“君无道,不可处于尊位,也不该享受庶民的供奉。因此,不应当迎回先帝。”
他每一个字都在颤,说完了,整个人脑子都空白。
只剩下三个字:死定了。
赵寰气到几乎要笑出来。
一个小小的礼部官员,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明摆着捧豫王踩他。
这满朝文武,不过都是豫王的走狗。
赵寰抬起指尖对着那人,双眼蕴着怒气,道:“藐视先帝、语出不逊,带人,拖下去……”
“陛下!”豫王高声打断赵寰,转身面对他,目光揉杂冷淡和威慑,“臣以为他说的没错。”
赵寰侧目。
“先帝昏庸无道,有违天子之德,臣替天行道匡扶国家,有何不对?先帝是陛下至亲,陛下有挂念先帝之意无可厚非,但陛下虽为人子,更是人君。既为人君,便要懂得大义。”赵臻拱手,“迎回先帝一事绝无可能,陛下不必费心了。”
赵寰气的发抖。
他竟然当着全体朝臣的面骂他不懂大义,态度强硬,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脸面!
“豫王。”过了很久赵寰才开口,嘴角挂着冷涔涔的笑,“豫王如此独断,说一是一,说二便是二,那不如豫王来做这个皇帝?”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寂静,短暂的寂静之后,又闹开了锅一般嘈杂。
谁能想到赵寰这么刚,谁能想到!
人声鼎沸中,赵臻缓慢勾了勾唇,表情懒散轻慢。
若是他想,随时都可以。
若是他不想,没人能逼他。
拿这种事来压他,赵寰真是愚不可及。
他示意了下身边的公公,那公公喊道“退朝”,百官面面相觑,重又安静下来,默默退出大殿。
谁想掺和啊?
唯有魏襄留了下来。
等人都散干净,赵臻慢慢的踏上玉阶,走到龙椅旁。
赵寰握紧了龙椅扶手。
“陛下最近太累了。”赵臻道。
赵寰愣了下,错愕。
“陛下龙体欠安该在乾清宫好好休养,明天起便不必临朝了,等病好再上朝吧。”赵臻睨了睨赵寰周围的宫女宦官,“都知道了?”
众人唯唯。
赵寰瞪大眼难以置信,赵臻要软禁他?
“你大胆!”赵寰怒极抽出腰间佩剑,拼全力挥向赵臻。
剑还未近赵臻的身,便已经被魏襄用剑拦下,赵寰手一扭,剑便从玉阶上滑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臻冷笑,“跟你父亲比起来,你差的不止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