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冷瞥了仪瑄一眼,一语不发从她身边走过,进屋。反手关门的时候感受到一股阻力,抬头就看见双儿的手撑着门板。
赵锦绣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跟你谈谈。”仪瑄道。
赵锦绣冷笑一声:“谈?你我之间有什么可谈的?王妃还是回府吧,小心从我这儿沾了晦气,回去生了病还赖在我头上。”
仪瑄脸色一冷,和赵锦绣对视的目光也随之降了温度,“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我的孩子是你害的?”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反正孩子死都死了。就算你杀了我,也救不回你的孩子。”赵锦绣牵了牵嘴角,笑容诡异。
下一刻,一记响亮的巴掌已经落在赵锦绣的左颊。
力道十分之大,打的赵锦绣半边脸都木了过去,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会儿,才有股火辣辣的灼热感蔓延。
仪瑄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气,手掌生疼。
她面不改色把手收回去,目光冷凝:“嘴巴放干净点儿,否则我介意让你的这些同僚替我动手。”
赵锦绣紧紧咬牙,但最终还是不敢说什么。
温仪瑄顾着矜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若是让同院子的宫女动手,那花样就是五花八门的了。
她不想自找苦吃。
“我有几个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我便不为难你。”仪瑄注视赵锦绣:“为什么要让净海害我?”
她一直想不明白,她跟赵锦绣明明无冤无仇,赵锦绣为什么非得害她不可。
“因为不想让你生下那个孩子。”赵锦绣答的很简洁。
仪瑄不言,就只是看着她。
赵锦绣侧过头,一脸不耐:“只要你没有孩子,王府最后就落不到你手中,赵臻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用‘无嗣’的名义休了你。如此一来,太妃回到王府之后,又有胡轻云从旁协助,王府便可为我所用。”
“为你所用?”仪瑄缓慢的笑起来,目光犀利:“你一个女人,要豫王府的力量做什么?你想扶持谁?端王还是赵锦义?”
仪瑄的话刺到了赵锦绣的痛处,她警惕的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她一个人受苦已经够了,绝不能让爹爹和弟弟也跟着她一块儿下地狱。
仪瑄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重复问:“说啊,端王还是赵锦义?”
赵锦绣咬咬牙,“都不是。女人怎么了,我想学武曌,不行吗?”
仪瑄不理她,语气淡淡:“你明知道你爹和赵锦义都不是做皇帝的料,还布局筹谋这些,就算成功了,他们的皇帝也做不久。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为了你爹吧。”
赵锦绣瞳孔微缩。
仪瑄将她神情纳入眼底,笑笑,继续说:“赵锦义是完全没那个心思的,你这个做姐姐的不会不知道。至于你爹——”
仪瑄故意卖关子,果然看到赵锦绣眼神越来越紧张。
“你爹和先帝是同辈,龙章凤姿才能出众。先帝多疑,你爹为了自保,便只好闲云野鹤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心里其实是不服的,对不对?”
赵锦绣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否认:“没有的事,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这样说?”
仪瑄不理会她的反驳,继续道:“所以张千源真正的主子是你爹。只不过你们的力量弱小,太妃又不帮助你们,而我又在不断逼迫。若是你们再不反抗,你会被大理寺处刑,张千源的案子往下查也会牵扯出你爹,所以你们不得已变更了计划。”
“你们原本是打算利用王府扳倒赵晏,最后被逼急了,只能利用赵晏来扳倒王府。只要这两个当中败了一个,你们便渔翁得利。”
赵锦绣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眼神空洞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她以为张千源在牢里刺赵臻的那一刀,会让所有人以为张千源的主子是赵晏。不会有人把目光投向爹爹。
所以,就算败了,至少爹爹不会受到牵连。
可是没想到……
温仪瑄看穿了所有。
“还有一事,王爷从南苑地牢里逃出来的那天晚上,有人在树上放暗箭,是不是你做的?”
当时赵臻跟孔将军已经休战,带兵撤退,不可能再安排一个刺客躲在树上。那么,还有谁希望赵臻死呢?
赵锦绣,或者说,端王。
仪瑄不清楚是他们之中谁做的。
赵锦绣一口承认:“是我。”
“是吗?”仪瑄将信将疑:“你想替端王顶罪?”
赵锦绣冷笑:“老实告诉你罢,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筹谋布划,我爹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暗箭伤人这种事,他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