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瑄也觉得不能再拖了。
吕颍之的仇不报,红玉的心结就一天不消。她被磨的圆润的外壳里,仍然竖着这样一根刺,倔强又固执。
仪瑄承诺她,一定在她出嫁之前把此事了结。
当晚,赵臻陪仪瑄在温府住下。夜深人静时,仪瑄沐浴完就在床上等赵臻。过了会儿赵臻从净房出来,穿了件素白中单,漆黑的头发披在肩上,发梢还朝下滴着水,眼皮垂着,一步步朝床榻走来,困倦的样子。
“你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仪瑄向他招手。
赵臻抬眸看她一眼,笑了,随手将软布抛过来,背对着她坐在床上。仪瑄将男人的发梢裹在软布里,慢慢的摩挲,脸色很温柔。
“王爷,你还记得吕颍之吗?”仪瑄轻轻开口问。
赵臻挑了挑眉,“记得,提他做什么?”
吕颍之那小子他怎么忘得了,胆大包天敢对仪瑄做那种事。哪怕吕颍之死了,赵臻每每想起那日,都恨不得去烧了吕颍之的坟。
男人眼眸沉了下,暗暗磨了磨牙。
“我一直知道吕颍之的死和胡侧妃有关系。之前没有告诉你,一是怕你为难,不舍得处置胡侧妃,二是怕胡羡对你不利。”仪瑄顿了下,两手环过男人的腰,脸就靠在他背上,闭上眼:“可是现在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动胡侧妃,你会不会拦我?”
她说完,紧张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知道在赵臻心中胡轻云其实算不得什么,但他还有大局要考虑,仪瑄怕自己这么一提,赵臻会怪她不懂事。
可为了红玉,她不能再“懂事”下去了。
男人没说话。
仪瑄有点儿心虚,慢慢将抱着赵臻的两只手给收了回来,眉眼耷拉着,“如果一个吕颍之不够,那如果派刺客追杀我的人也是胡侧妃呢?你同不同意?”
赵臻感觉腰间那细细软软的触感没了,垂眸去看,皱了下眉头,两只大手覆上女孩儿的手背又把她给拉了回来,合拢在自己腰间。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儿不爽:“你还牵挂着他?”
他,指吕颍之。
仪瑄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牵挂过?怎么就“还牵挂着他”了?
“我没有啊。”她很茫然。
赵臻扭过头,手指捏住女孩儿的下巴,稍微往上抬了一点儿,低头凑近她,嗓音有种魅惑人的低哑:“那你总是念念不忘又是为何?”
他不觉得吕颍之死的无辜。
一个男人,至少该有点儿风度有点儿骨气,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他还死乞白赖着,使出那种肮脏手段,就该千刀万剐。
当初要不是仪瑄拦着他,吕颍之早没活路了。
“不是我念念不忘,是红玉。”仪瑄解释:“红玉是我姐姐,她的心愿我总要替她达成。”
赵臻直勾勾的看了她一会儿,女孩儿正正经经的,眼波澄澈,一脸天真无害又带了点儿恳求。赵臻低头哑哑笑了声,说:“行吧。”
仪瑄不太明白,这“行吧”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赵臻把下巴搭在女孩儿肩上,女孩儿身上那股子清甜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他深吸口气,觉得很满足。
“我找个人把胡羡替下来,然后胡轻云就交给你。”赵臻语气轻轻落落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男人温热的鼻息洒在她颈间,仪瑄忽然一僵,缩了缩脖子,怯生生看着他问:“你就这么答应了?”
“不然?”赵臻挑眉。
仪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揉了揉鼻子,目光刻意避开他:“你跟胡轻云好歹也有几年的夫妻情分,就这么把她交给我,你舍得?”
她不是吃醋,就是单纯的觉得惊讶,受宠若惊的感觉。
赵臻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她,忽然闪过一丝冷,“你刚刚不是说,是她派刺客追杀的你么?”
“更何况,”赵臻似笑非笑,手指抚上女孩儿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你才是我的妻,我和胡轻云哪里来的夫妻情分?”
脸颊被他摩挲的有点儿痒,仪瑄不好意思的往后躲了躲,眼睛眨巴了两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刚刚说的是‘如果’,我猜是胡轻云,但没有证据。”
虽然是猜,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瞎猜。她被追杀都是刚开始逃亡的那几天,还在西北的地界上,所以她断定,派刺客追杀她的人也在西北。而且能那么快就派出人手截杀她,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就只可能是同在王府的胡轻云了。
赵臻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也觉得是她。”
他的手搭上女孩儿的后颈,缓慢的揉搓着,“可即便不算这桩事,她造的孽也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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