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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事儿,做丫鬟的掺和啥?
仪瑄闻道一股酒味儿。
还很浓。
紧接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了,一个滚烫的身躯覆上来。
仪瑄吓了一跳,睡意全无,赶紧睁开眼,发现是赵臻抱着她。男人跟平时不一样,醉醺醺不说,还一副潦倒受伤的模样,看着有几分可怜。
仪瑄刚想说话,嘴就被堵住了。
仪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男人推开。眼前的情形——她实在理解不了。难道是许久没见,太想她了?
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怎么了?”仪瑄忧心问。
赵臻不回她,埋首在她的脖颈间,用力的吻着。仪瑄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又问了几遍,男人才有了反应:
“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
赵臻定定看了她几眼,突然从她身上离开,靠着床边发闷,其实他只是有些醉意,意识还是清醒的。
仪瑄却不这么以为。
她觉得他一定是醉的很了。
仪瑄下床坐在男人身边,小手摸着男人的脸颊,一脸担忧:“信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嘛,我以后再不写了,真的。”
“赵慎呢?”
“什么?”
“赵慎说,是你救了他。”
仪瑄心头一震。第一个想法便是:赵慎便抓住了?
抓住了就抓住了,谁叫赵慎叛国谋逆呢?该!可是,这厮什么毛病?干嘛反咬她一口,把这事儿抖出来?
白眼狼!
仪瑄咬咬牙。怪不得赵臻这么反常,原来是晓得了这事儿。
她觉得自己的身份要瞒不住了。
赵臻只要顺着这事儿往下查,就会发现她跟北镇抚司的来往。再者,魏襄也知道她的身份,赵臻若是问起,魏襄不可能不说。
与其被他查出来,不如她自己认。
仪瑄看赵臻醉的这么厉害,心想她就算说了,赵臻也不一定记得。有些话,她也憋心里很久了,不如乘此机会,一吐为快。
她握住赵臻的手,深吸口气道:
“你杀了我,我骗了你,我们扯平了。”
赵臻瞳孔微缩。
“你觉得我背叛你,其实没有。若我选择了你,那才是背叛。我追随赵晏,因为他是我亲手培养的帝王。若我放弃他,就是否定我自己,否定我那么多年的汲汲钻营。”
“其实你也骗过我。你把魏襄安排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扳倒我么?”仪瑄笑了笑,“你都不知我有多恨他,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北镇抚司,一转眼就成了你的。”
“我今日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都是旧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谁都不高尚。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不想再死……赵臻,再见。”
仪瑄站起来,眼角隐有泪花一闪。
赵臻的心砰砰跳动,几乎要从胸口跃了出来。他觉得太不真实。他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梦。
她就是……芷罗。
芷罗已经是他的妻。
他不管自己的这个想法多疯狂,他知道这是真的!他第一次见到她,便不可抑制的被吸引,原来不是没有理由。
“芷罗、芷罗……”他满腔喜悦。
仪瑄笑了下,躲开,“我得走了。”
“别走。”赵臻紧张起来。
仪瑄包了几件衣服,带了点银子,包袱背在身上跟他告别:“你睡吧,就当做了一场梦。”
赵臻尝试站起来,无奈他喝了太多酒,浑身无力,眼睁睁看着女孩儿走远,将门关上……
心中遽痛,一股寒意蔓延他的四肢百骸,他双目赤红,几近狰狞。
仪瑄喊上双儿,没惊动旁人,出门的时候,侍卫拦住她。
仪瑄冷冷看了那侍卫一眼,“王爷赶我走的。”
侍卫:……
“王爷看到主子就生厌,让主子快滚,你们要违逆王爷么?”
侍卫:不敢不敢……
仪瑄顺利出了翠微院,去马厩挑了两匹好马,快马加鞭出了甘州城。因为鞑靼战败,城门开放的比平时早,因此一路畅通无阻。
双儿问发生了何事。
“你只要记得,我不再是王妃。我们得逃命。”
“逃、逃命?”双儿傻眼,紧张的四处看看,生怕有人来追。
仪瑄笑笑,“是啊,逃命,逃回京城就安全了。”
“是……王爷要杀咱们吗?”
仪瑄点点头。
两人跑了一天,晚上找了家郊野客栈歇脚。换了身男装,又问店家要了些锅灰抹在脸上,准备第二天继续。
深夜里,突然有马蹄声响,从窗户里看去,来了一大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