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庄母、庄柳带上殿来。
庄柳生的面目清秀,细长的凤眼,白皙的肤色,唇红齿白,乌发玉冠,身着淡蓝潞绸直缀,衣摆上绣了两朵绯红艳丽的牡丹花。
李静妍猛然睁大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庄柳,脸色惨白,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随时可能承受不住晕过去。
赵臻瞥了李静妍一眼。
殿中气氛凝固。仪瑄虽没见过这两人,但猜也晓得了。忍不住多打量了庄柳几眼,心中啧啧:
这男人可真骚包。
庄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住拿眼偷看李静妍和王妃。庄柳则深情款款凝视李静妍,两人眉来眼去的情状被赵臻尽收眼底,脸色愈差。
当着他面都敢如此,是真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仪瑄站在赵臻身后,摇着扇子给赵臻降火,心里犯疑:她与庄母初次见面,庄母瞅她做什么?
李静妍见自己的情郎跪在地上,心中气愤难忍,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胡轻云坐在她旁边,赶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注意分寸。”
李静妍如梦初醒,惶惑中看向赵臻,却见赵臻一双眸子冷冷的,带着嘲弄和厌恶的情绪,正睼着她。
“你有话要说?”赵臻冷问。
“没、没有。”李静妍心虚坐下,整个人被剥夺了生机一般,恹恹的。
赵臻轻嗤一声,目光一转,睨着庄柳,“你说。”
庄柳身后的侍卫很应景的推了庄柳一下,庄柳结结巴巴道:“说、说什么?”
赵臻眉峰一蹙。
侍卫抽出长剑,架在庄柳的脖子上,“说!”
庄柳绣花枕头一草包,哪见过这阵势,吓的直嚎。庄母连忙搂过儿子,哭拜在地:“王爷饶命啊!我母子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人利用,才做了错事。否则就是借我儿一百个胆,也不敢冒犯李侧妃啊!”
李静妍脸色一僵。
赵臻还没反应过来,庄母就膝行到仪瑄的脚边,揪住她的裙摆哭道:“王妃,我们母子可都是为了您,您说就算事情暴露,也会护我们一家平安的!您不能食言!我老婆子给您磕头了,请您看在我们忠心耿耿为您办事儿的份儿上,求王爷饶了我们吧。您说过,王爷最疼爱的就是您,只要您肯帮我们求情,王爷就一定会宽恕我们的!”
庄母声嘶力竭,眼泪鼻涕沾了仪瑄一裙摆。仪瑄被这阵势吓到了,想要后退,庄母却拽着她不放,一个劲儿的哀求。
殿里无人言语,齐齐将目光投来,意味不明。
仪瑄有些怒了:“你瞎说什么?”
这庄母说的话,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庄柳突然开口:“王妃,明明是你让我去招惹李侧妃,怎么如今倒不承认了?那日李侧妃随您从宁夏城中逃出,您特意将她撇下,还把我安排到侧妃身边。”
仪瑄瞧着这个信口雌黄的男人,震惊之余,终于慢慢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局,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局,目的不在李侧妃,而是想把她拖下水。
好深的心思。
仪瑄看了胡轻云一眼。
胡轻云脸上有惊愕神色,正与尤氏小声谈论,似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怎么会不知情呢?可不就是她安排的。
仪瑄冷笑。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静妍和庄柳身上时,一招祸水东引,就让她成了主使者,她才是用心险恶之人。
可是仪瑄想不通胡轻云为何这么做。
赵臻不会相信,即便是信了,又能如何呢?赵臻并不会因此厌恶她,她的王妃之位依旧稳如磐石。
仪瑄低头看了赵臻一眼,果然,赵臻蹙着眉头很没耐性的样子,摆明了不想听庄柳胡扯。
庄柳依然滔滔不绝:“王妃,您说过,我是为陛下效力,事成之后会向陛下请求给我封官,我就信了。谁知事到临头您只求自保,就别怪我将实情告诉王爷了!”
赵臻眸色一沉,盯着庄柳,声音冷如冰霜:“你说什么?”
庄柳紧张的冷汗直冒,但还是如预期的那样,战战兢兢道:“回王爷的话,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王妃确实是如此许诺的,若我能挑拨李家与王爷决裂,陛下就会封官于我。”
李静妍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庄柳,手指他问:“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听了她的话才来……”
她双目通红,豆大的泪水不住往下落,手臂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完美诠释了花容失色这个词。
李静妍心肠直率,又不屑对人假以辞色,如此表现定是发自内心,而非装模作样。
仪瑄暗暗感慨胡轻云办事的能力:为了让庄柳说的话更可信些,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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