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中学,校长办公室。
梳着背头,头发油光闪亮的张云生校长正襟危坐,不紧不慢地翻阅着桌上的学生档案,脸上满是叹息的神情。
“高中三年,上课基本全睡,逃课成群结队;考试啥都不会,成绩全都个位;打架抽烟全会,泡妞泡吧干脆。”站在校长身后的训导主任王礼,瞥了一眼校长桌前的学生及家长,阴阳怪气的说到,“离高考只剩一个月了,张校长,这样的学生留在学院是祸害啊!自己没前途不说,还耽误其他学生学习!”
“张校长,我们家柳逸已经保证过了,以后一定努力学习,在学校绝对遵守纪律,请校长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是啊,张校长,要是您现在让他退学了,他就真的一点前途都没有了!拜托您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学生家长着急了,满脸沧桑的中年夫妇相视一眼,随即苦苦哀求着。
一方极力批判,一方好声央求,这样的局面已经维持半个小时了,仍无结果。
但立在校长桌前的当事人柳逸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紧张,他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一样慢悠悠的审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威严的校长,势利的训导主任,用心良苦的中年夫妇。
他的脸上浮现着不咸不淡的神情,放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唯一让他稍稍留神的却是挂在张校长身后墙壁上的那面大摆钟,中国结形状的铜芯钟摆正在有节奏的晃动着!
滴答!滴答!……
恰如白天里,他那平和的心跳。
朽木不可雕?
当然不是,只是眼前这个柳逸并非真正的柳逸罢了。
看到自己的“父母”在为自己的前途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怜天下父母心,四百年前,他的父母也是这般疼爱他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涌出一股幸福的暖流,同时也引来一阵深深的纠痛。
“柳逸啊柳逸,你还真是没用,就让本王子帮你一把吧,给你一段辉煌,告慰你的父母,全当是我占据你肉身的补偿吧!”柳逸苦笑摇头,轻叹一声。
大概是听到了儿子的叹息,母亲夏贵兰的手轻轻的在他右肩上拍了拍,似乎是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妈妈永远在你身后。
屋里五人,除了他自己,也只有无微不至的母亲能感觉到他这么细微的动作了。
“柳先生,柳太太,不是我老张不愿意相信柳逸同学以后会好好学习,也不是我老张害怕他回来之后,在即将到来的高考中拖后腿,影响到学校的升学率,只是,以前每个星期都有学生直接告到我这里,说柳逸影响他们学习,他们的家长也是不断给我打电话,我真的很难做的,请你们谅解!”许久,张校长终于开口了,他拿下高耸鼻梁上的老花镜,语重心长的说到。
“不会的,张校长,柳逸已经向我们保证过了,以后在学校绝不影响其他人学习,要不,我们让你当着您的面再保证一遍?”夏贵兰急了,一边央求着,一边推了推柳逸,示意让他赶紧保证,否则真被退学了,那他就要回去跟父亲柳福来一起开包皮公司了。
“保证有啥用,他被退学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保证书堆起来比康熙字典都厚了,依我看,你们还是替他另谋出路吧!”一听到保证,训导主任王礼暴走了。
“主任,请你再给我们家柳逸一次机会……”见发难的一直是训导主任,夏贵兰和柳福来又开始央求王礼。
“机会?有机会的时候你们不好好把握,其实说到底,学生出了问题,家长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你们俩整天都在搞什么,有没有配合好学校教育孩子?我告诉你们,我已经看过你们俩的履历了,你们都是初中没毕业对吧?既然自己是文盲,那在教育孩子方面就要听学校的,听我们的……”王主任终于得势了,拍着桌子大声嚷嚷着。
这不禁让柳逸皱起了眉头,尽管这对憨厚的中年夫妇不是他真正的父母,但即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
素来护短的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回想四百年前,敢在他面前拍桌子的人,下场绝对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惨。
他习惯姓的一翻右手,但很快又收手了。
他本来是想对那个势利的训导主任使用八级的控心术,让他自己把自己的狼心狗肺全部挠出来,但转而一想,自己才刚刚占据这具肉身,灵魂力量尚未同化血液,无法使用这种高级异能。
“老王,你别激动,可别打翻了桌上的东西!”大概是听出了训导主任话语之中的失礼之处,张校长一把推开了他。
然后小心翼翼的扶了扶一个摆放在办公桌中央的青花瓷瓶。
瓷瓶不足半尺高,但周身细长,凸凹的曲线如同完美女人的身段,上面的花纹雕刻并不细致,可见它并非古董,但从张校长的紧张神情可以推断出,这个花瓶对他来说,有着很特别的意义。
见状,柳逸的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八级的控心术使不出来,一级的读心术可以一试。
凝视张校长的双目许久,他开始感觉到体内血液在翻腾,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蓦的眼前一黑,视线似乎已经进了张校长的瞳孔,然后直入他的记忆细胞,在里面快速却悄然的驰骋着。
他快速的翻阅着张校长的记忆,因为他清楚,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便是一级的读心术也很难使用太久,否则他会当场晕厥。
“云生,这个花瓶送给你,希望你不会忘记我!”很快,一幅画面展现在了柳逸的脑海里,一个身着花褂、梳着羊角辫、脚穿青布鞋的年轻姑娘,将一个青花瓷瓶递到一个身着短袖白衬衫、蓝裤子,梳着七分头的年轻男子手中,随即羞涩的低下头,红着脸跑开了。
年轻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脸上满是痴迷的神色。
“哦,原来张校长是一位知青,这个花瓶牵扯到他年轻时上山下乡历练中的一段恋情!”柳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他已经读懂了张校长记忆中关于这个花瓶的部分,就在张校长刚刚去扶那个花瓶的时候,他老人家的脑海中还闪过了那个姑娘的面容,可见他仍旧记着她。
得知这一切之后,柳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已经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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