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里有这样的事儿?两家说好了,要让两个孩子多相处一下,培养一下感情。可是嫂子倒好,她竟是带着阿婉去了寒山寺。”
她气恼的不成样子:“我还当她真的有事,可是没想到竟是糊弄我。他们家想要攀高枝,虽然心中不虞,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谁不想给儿女寻个好人家呢?但是那边攀着高枝儿,这边还吊着我们,这样未免太过缺德了吧?”
宋氏的性子从来都是不拘小节,但是这次的事儿真是让她气的不成样子。
若是旁人,她怕是就要绝交了。
但是这又是娘家的嫂子与侄女儿,如此想来,总归是气恼。
谢云亭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全部经过,但是自从她这样的抱怨里大体也听明白了一切。
他顺着媳妇儿的后背,低声道:“既然他们不愿意,那便算了,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攀他们家这份亲。不过我想,大哥万不是这样的人。未免伤了你们兄妹的感情,不如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宋氏挽着相公的手臂,只觉得有他在,再多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她缓和一下,摇头:“不必,还是我来吧。你每日忙公事,哪里还要多余精力帮我处理这些内宅之事。有那时间,不如多休息休息。”
相公有多忙 ,她心中是晓得的。
谢云亭微笑反问:“难道阿言的婚事,还是小事么?难道你与大哥的兄妹之情,还是小事么?”
他拢拢妻子的发,低头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低声:“交给我吧,你性子冲动,若是真的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也伤了两家感情。你大嫂这事儿是做错了,可是,我们也没有真的结亲。何必穷追不舍,伤了感情呢?往后心中明白,淡着几分就好。”
宋氏抿抿嘴,轻声:“那就托给您啦。”
顿了一下,她带着几分迟疑,又道:“爹娘那边……”
他们先前已经打过招呼了,但是现在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宋氏心中有些担心。
毕竟,谢言是他们最重要的长孙,被人这样慢待,难免心生恼火。
谢云亭:“爹娘那边,还是你去说。”
宋氏纠结的红了脸。
谢云亭与她分析:“我去说固然是不会让你为难。但是爹娘难免心中对你有结。不定还会觉得我如何偏袒你,多少大的不满,都是由小事儿开始。到最后,恐怕集聚更多。倒是不如由你去说,夸大一些我的恼火。更有甚者……也可以说我郁结难消,要与宋家断绝往来。如此这般,我想,他们反倒会心疼你夹在中间。进而来劝我。”
自己的爹娘,自己最清楚了。
谢云亭知晓这样做才是最好。
大舅哥那边,他去说更合适;
而爹娘这边,媳妇儿说更合适。
宋氏仔细想想,知晓相公说的有道理。
她轻轻点头:“我晓得了。相公,多亏有你。”
只要他在,从来没有什么不能解决。
谢云亭看她仰慕的神态,清雅的笑了出来,夫妻二人一同靠在榻上。
他道:“不管何事,你若做不到,便有我。万不要自己多想,平白难受,好么?”
宋氏颔首,应了好。
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谢云亭呢喃道:“说起来,这倒是让阿瓷说中了。她先前就劝我婚事的事情再看看。当时我不以为意。想来,她是多少知道些什么了吧?”
这般一说,宋氏倒是疑惑起来:“阿瓷怎么知道呢?嫂子那人的心思,哪里会在阿瓷那里露出来?他们接触又不多。”
说到这里,宋氏突然恍然:“怕是从阿婉那里看出来的吧?”
宋氏原本觉得都是嫂子的主意,侄女儿是一万个单纯不懂,只受摆布的。
但是到了这般状况,她竟是一下子清明了。
她道:“想来阿婉也是有这个心思?”
一时间,宋氏心中又不快起来。
谢云亭轻轻地拍了拍媳妇儿的胳膊,劝道:“怎得又恼火了。人往个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她有旁的想法,也未见得不可能。不过你且心中有数儿,若是她这次攀附不上殿下想要回头。也切记不可能了。”
媳妇儿心软,他是懂的。
“咱们不能将言哥儿的婚事当做儿戏,就算她往后哭在你的面前,也决计不可。”
虽然未见得会如此,但是谢云亭还是早早的给媳妇儿提了醒。
宋氏哼了一声,抬头就亲在他的嘴上,声音柔和:“我当然知晓,旁人可不能欺负我们阿言阿瓷。”
在她看来,这就是欺负了。
提到阿瓷,她微微叹息,开口道:“也不知,我们阿瓷在宫中如何了。”
她感慨:“不知是否吃饱穿暖,有没有哭鼻子。”
谢云亭:“………………”
那是皇宫,怎么被你说的这么惨呢!
他微笑:“阿瓷过的好着呢!”
也只怕,太好了,招人嫉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