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剑一削上叶墙,朱少爷急忙带着黄天骅向后滑去,叶墙瞬间被气剑击碎,朱少爷青竹在气剑上一点,挥竹一扫,气剑变成了万千雷点,消失不见。
雷豹右手握掌成拳,雷点聚成了八只豹子,紧紧围住了两人,黄天骅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豹电阵!”朱少爷和黄天骅背对而立,说道:“不错!借把剑给我!”
黄天骅拿出另一柄剑递了过去,这时八只豹子不断地旋转,随机地喷出了炸雷,朱少爷忽然出手,一剑刺向了正北的豹子,一剑横斩,豹电阵瞬间被击成碎粉,和一般的八卦阵一样,豹电阵的生门也是在北。
黄天骅双手一合,无数的银镖出现在他身体周围,朱少爷的剑也被豹电阵缴碎,他握着青竹护在了黄天骅身旁,雷豹气剑还没聚起,黄天骅双手一推,银镖全部打向了雷豹,雷豹也不及聚成气剑,双手缴气印一展,一面盾牌挡到了自己面前,银镖碰到盾牌,全部变成了粉末,朱少爷一青竹刺出,盾牌的雷电聚到竹上,青竹一扫,拍到了雷豹的胸前,这一杖至少击断了雷豹三根肋骨。
雷豹怒吼一声,一掌拍开了朱少爷,然后飞身一掌,打向了黄天骅,朱少爷再想拦已是不及,尽管他清楚黄天骅绝挡不住雷豹这一掌,一声“小天!”喝出,朱少爷含泪飞身刺向了雷豹的后背,如果黄天骅要死,至少也要让他死得有价值,用黄天骅的一命换雷豹的一命,这笔生意怎么算也是值了!
黄光一闪,唐鹂挡到了喘息不定的黄天骅身前,于是,雷豹的一掌拍到了唐鹂胸前,朱少爷的一杖也刺穿了雷豹的肩头。
雷豹的眼中第一次划过了一丝伤心和温柔,还有着一丝憎恨,雷豹嘶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唐鹂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了黄天骅的怀里,黄天骅抱着唐鹂倒退出去,然后蹲下,让她躺到了自己怀里。
雷豹吼道:“为什么?”双肩一震,将朱少爷刺进他肩膀的一截青竹齐根震断,然后向唐鹂踏出了一步,但朱少爷的竹杖瞬间扫了过来,雷豹只有出手抵挡。
黄天骅搂着唐鹂说道:“唐姑娘,你撑着,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嫂子很快就会来的,你一定要撑下去!”唐鹂摇着头说道:“没用的,我的五脏六腑已经全被震碎,救不活的。”
黄天骅流下了泪水,说:“别说傻话,你一定能活下来的,嫂子一定会救活你…”唐鹂笑道:“没关系,能死在你怀里,我很高兴。”
黄天骅紧紧抱着怀中的唐鹂,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生怕自己下一句话说完,唐鹂就会离自己而去,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着唐鹂说。
唐鹂柔弱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石燕一个人,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要说赶不上石燕,甚至比着凌妍雪犹有不及,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管不住自己去爱你,对不起。”黄天骅抱着她,一边紧握着她的手,流着泪说:“对不起,对不起应该由我说,我不该在那天离开你,真的对不起。”唐鹂道:“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就这样抱着我好吗?”
黄天骅含泪点头,抱着唐鹂的右手抱得更紧,就像唐鹂说得那样,她在黄天骅心里确实不怎么重要,她心肠歹毒,手段残酷,甚至见了她以后黄天骅都有一种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感觉,可是他总是下不了手,也许在他内心最深的地方,唐鹂反而是最重要的!
但是在这一刻,不管他恨唐鹂也好,爱唐鹂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当唐鹂为他挡那一掌的时候,黄天骅明白,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一点是,只要现在他能抱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黄天骅没有再说什么,双手抱住了唐鹂,亲吻着她的额头,忽然间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让我来替你完成。”唐鹂伸手勾住了黄天骅的脖子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这样,我就能安心死去了,我最值得自豪的是,我能够比石燕和凌妍雪先死在你怀里,真好!”黄天骅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活下去,别再说话了,你…你休息一下,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嫂子就会过来了,你一定不会死,不会!”
唐鹂放下了手,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的笑容,脆弱地说道:“别吵了,让我在去另一个世界之前,在你怀里,好好睡一觉吧,你不许打扰我!”黄天骅道:“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睡吧!”唐鹂道:“以前母亲在我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唱歌给我听,你会唱歌吗?唱给我听行吗?”
黄天骅强忍心中悲痛道:“好,我…我唱给你听。”
唐鹂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竹林中传出了黄天骅的歌声。
“让天空撒下,美丽的月光,照亮这世间每一处阴暗,当霜雾迷蒙,每一棵秋草,男儿开始了遥远的征程,风雪下迷蒙的是无尽的黑暗,阳光下照耀的有勤劳的苍生…”
骆霜闭上了一双妙目,聆听着这动人的乐章,薛虞霏眨着眼睛,想不透黄天骅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唱起了歌,对于这首歌的感觉,薛虞霏倒是比谁都敏感,因为这首歌最初是殷郊作的词,她谱得曲,同样也是她教会黄天骅唱的。
歌声停止的时候,唐鹂的手已经从身上滑了下来,呼吸也停了下来。
唐鹂还是死了。
但她死的很快乐,在这样悦耳的歌声中,躺在黄天骅的怀里,编织了一个美梦,在梦中沉沉地睡去,这样的死法,没有一点的痛苦。
黄天骅轻轻放下了唐鹂的尸体,让唐鹂躺在了树叶上,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双手握着连环刺,慢慢走向了在和朱少爷战斗着的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