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寨头村的老混混‘黄鱼头’在家里,昨天还来电话,邀请我去他家喝酒呢。我有他的寻呼号码,让他找一个公共电话,来办好这事。”
“马上办好这事。”朱启顺道,“不行你就亲自跑一趟寨头村。”
他还向牛进问道:“晚上的事,你准备怎么安排?”
牛进道:“那东西,我想让崔进浩去放。就放车子底盘夹缝里好了。”
朱启顺思虑了一会儿,慎重地道:“他一个人去办这事儿,我不甚放心。你换上便装,跟他一起去。最好你能亲自放好东西。我们要整大事情,哪个环节也不能出差错。”
牛进觉得崔进浩可劲儿地巴结他,还是值得依赖的。再说,崔进浩跟何鸿远他们又非亲非故,凭什么生外心?
他虽然对朱启顺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但仍然装着慎重的表情点点头。
而在审讯室里,崔进浩取来审讯桌上的一副手铐,何鸿远主动把右手伸向他,道:“铐我吧。反正我也不可能再动手。”
崔进浩把何鸿远的另一只手铐在铁窗上,轻声道:“你家里的电话多少?我让他们晚上盯着你们的车子。”
何鸿远报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又说了周荧的手机号码。崔进浩拿笔写在掌心,也没问太多。
何鸿远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崔进浩。”
“进浩兄弟,我们不急。”何鸿远道,“弄清楚了他们准备怎么栽赃后,你再打电话向周县长汇报。把派出所的蛇鼠之辈给一举拿下,你们这些真正干事的同志,才有上位的机会。”
崔进浩对何鸿远的胆略暗自叹服,并有了渴望进步的力量。他才二十二岁,正是意气风发、有梦想的年龄,绝不甘心一辈子当一名编制外的联防队员混日子。今日就是他的一次机会。
他不敢在此耽搁太久,向何鸿远点点头,立刻出了审讯室。
他走之后,肖雪雁以仅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掀起何鸿远背上的衣物,见到一条又长又肿的棒痕,红得发紫,望之触目惊心。
她不敢用手去碰它,怕弄痛了他。只是盯着它,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地往下掉。
这个大男人,用身体护住她,却不顾他自己受到的伤害。这怎么不让她感动?她觉得这样的男人,以后就是用她一生的时光来爱他,这时光也是幸福美好的。
何鸿远举着和她铐在一起的左手,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道:“雁儿,不哭了。不要在那些人面前流泪,不能让他们小看喽。要记住,现在让他们疯狂一下子,以后他们会流泪一辈子。所以我们的伤痛,只是暂时的。”
肖雪雁把他的手捂到她的脸颊上,仿佛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输来的一股力量。她心神镇静下来,问道:“远哥,你说他们会给我们按一个什么罪名?”
何鸿远笑道:“反正绝不会是‘通奸’的罪名。”
肖雪雁脸若如雨后梨花,娇嗔道:“讨厌。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
何鸿远道:“师父说过,越是危险的时候,心里越要镇静,心态越要放松。”
“师父真厉害。”肖雪雁由衷地道,“就如我爸说的,遇大事、要镇静,是一个理儿。但我老是做不到。”
“这都是老人家们的生活经验啊。”何鸿远道,“不知道我那妹子,会否用你背包里的手机,给你爸打电话。她明天还要上课呢。”
肖雪雁没想这么多。她摇摇头,问道:“远哥,你想用这事做文章?”
何鸿远笑道:“咱们吃了偌大的苦头,哪能便宜了那些人。若是这次能把陈如海一次性给解决掉,那就好喽。”
肖雪雁贝齿轻咬,道:“陈如海这样的官员,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不过如今我们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谋算他,哪能轻易办到?”
何鸿远道:“这次我们能成功的关键,在方才这位崔进浩身上。不过我觉得,我们的赢面很大。可是以陈如海的狡猾,这事应该搞不到他的身上去。只是能借此拿下青原派出所所长的位子,周县长和谭书记应该很高兴。”
肖雪雁依偎在他身上,道:“远哥,你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何鸿远感受到她的柔情,想着她被他请来考察,竟然和他一起成了犯罪嫌疑人。虽然陈如海报复他的事,也和她有关,但这种共患难的感觉,让他觉得,从此和她难以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