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美。”
“那就多摸几次又何妨。”
“师父,我是说认真的。”
“你啊,还未体味到人间百态,越是艰难得到的,人家越会珍视。”道一道长提醒道。
“是。我知道了。”何鸿远虚心受教。
道一道长又念叨道:“你今日首次施展摸骨术,把自身弄得精疲力竭,孰为不可取。方才我已经帮你修复了筋骨损耗,下次切切慎重。”
“多谢师父。
何鸿远进屋摆好碗筷,并给老爷子斟上满满的一碗白酒,扶着老爷子坐下,俩人对饮起来。
“师父,你懂得摸骨相人。你都对我进行过无数次摸骨,说说我的骨相呗。”他借着酒兴道。
“从出生年月测算,你这头丑年牛出生于六月,属麒骨,一生富贵声名远,呼风唤雨有神威。”道一道长笑呵呵地道,“而你小子颅骨圆润饱满,鼻骨挺如梁柱,双耳厚实多肉,浑身骨骼方正清奇,筋骨间阳气充沛。从摸到骨相测算,你命里多子多孙、贵不可言。”
何鸿远笑嘻嘻地道:“师父,我现在是乡计生办的工作人员。虽然是借调的,好歹也懂得计生政策。你说我多子多孙,那不是让我砸自己的饭碗吗?”
道一道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摇头晃脑地道:“命理和骨相,各占五分。无论你相信与否,你的命理和骨相如此吻合,非大富大贵不可。”
“师父,那一个人命理很好,摸上去骨相也很好的人,天天躺在床上做白日梦,他能大福大贵吗?”
“懒人的筋骨,老头子我一摸就准,去他的大福大贵。”
何鸿远哈哈大笑道:“师父,我发现你即使是说忽悠人的话,听上去也很有道理呢。”
俩人正谈笑间,一位近年三十的精壮男子,提着两只断了腿的野兔走进屋来。何鸿远连忙起身拿来碗筷,招呼道:“鲁大哥,先坐下来喝一口。”
来人是道一道长的远房侄子鲁旺,所居住的村庄夹山村就在离回龙观不远的山谷里,道一道长平时大多由他照看,与何鸿远非常熟悉。
“小何医生,你陪叔先喝上。我放夹子逮了两只野兔,把它们处理一下,整个红烧兔肉当下酒菜。”
他一边拿起菜刀很麻利地处理起野兔来,一边念叨道:“一个猎人手里没有了猎枪,还真他妈感觉窝囊!如今放夹子捕些小猎物,忒没劲头儿。”
道一道长语重心长地道:“鲁旺,去年你因为非法持枪的事,被派出所抓去,坐了好几个月的牢。那时若不是小远来照顾我,叔都要饿死在了回龙观里。叔不是一直告诫你,要听政府的话吗?只有听政府的话,才能过上好日子。”
“叔,我不是只有在你们面前才念叨一下吗。”
鲁旺对这位年近八旬的族叔很是恭敬。这位族叔十几岁的时候,听说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村里人都以为他已经在战争中成了炮灰。十几年前他却被县民政局的人送回到村里,可是他的父母早已故去,家里没有什么嫡系亲人,连房子田地也都被村集体分了。村里人只好先把他安置在这回龙观里。回龙观里原先有一位老道长,老道长故去后,这位老族叔却怎么也不肯离开道观,于是便成了今日的道一道长。
一大盘红烧兔肉送上桌后,何鸿远想起明日要去乡计生办工作,便向鲁旺了解夹山村的计生情况。
鲁旺笑道:“谁家不想多生一个带把的?我有一子一女,我都想让我媳妇再偷偷生个带把的。”
何鸿远笑道:“现在男女平等。在大城市里,有才识的女孩子赚的钱,比男人都要多很多。而且孩子生多了,拖了家庭的后退,教育跟不上,所以才提倡优生优育。”
鲁旺叹息道:“这话也有些道理。就像我们夹山村的王二存,他老婆生了四个闺女,还在跟政府打游击一般。他自己身体又不好,看病吃药花去不少钱。他两个已经上学的闺女,学习成绩都很好,听说他还想让她们辍学打工呢。”
他看何鸿远说起来头头是道,反问道:“兄弟,你一个单身小青年,说起生孩子的事,怎么一套一套的?”
道一道长在边上道:“小远明日要到乡计生办工作,当然得熟悉一下情况。”
鲁旺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解地盯着何鸿远,借着酒劲道:“兄弟,你好好的医生不当,跑到计生办干嘛?你这工作有点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