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却还不见下来。
不仅没赏赐,连职务都没给墨冥辰安排,永安王已经很久没有上朝议政了。
“陛下扣着本王调任滨州的折子不放,说他舍不得本王离京。”墨冥辰抬手抚了抚额头,才想起自己那刺青已经用药抹去,脸上没有再扣着面具了,他沉沉叹了口气,满眼戾气。
回京后,他就拒绝了墨文璟要给他在朝上按个职务,本是想趁势求块封地,赶在入冬前举家迁走的。
谁成想墨文璟耍赖不放人,还说他受了一身战伤回来,正好就趁着这个机会在王府里闲养几月好了。
他最近还真挺闲的,天天抱着启儿尾随秦大掌柜满京城乱转。
“慕家通敌一案刚开始查,这个时候陛下自然是不愿让王爷离京的,”顾文彬偷瞥了秦月瑶一眼,想了想又道,“其实陛下不愿下放调令,也是怕王爷和王妃一走,忻世子也会被带去滨州,如今南书房就忻世子一个伴读,王爷还是多闲养几年再动离京的心思吧。”
“顾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想扣本王的儿子了?”墨冥辰听出了顾文彬的话外之意,脸黑得更厉害了。
他是与夜北一战最大的功臣,这封赏若是再不下来,恐怕要引起各州将士和百姓的猜疑与不满了,偏他现在这情况,是不可能再回朝上掌权的了。
墨文璟用这种有损皇家威仪的事情死拖着他,原来不是舍不得他,是舍不得放云深离京。
君修远突然开口:“云深正是进学的年纪,他留在南书房得顾帝师授业,总好过被你带去滨州胡乱寻个文人来教,反正本侯近几年也不会离京,把云深留在侯府里照顾,你们也该是放心的吧?”
“我说云深这些日子怎么老往侯府跑,你是不是都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秦月瑶本还在思量着要怎么把儿子从陛下的魔爪下抢回来呢,听得君修远这话,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质问。
原来不止是小皇帝有拐人的贼心,旁边这两个也全都是帮凶!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是你儿子自己提出来要留在京中的,他都已经答应陛下了,只要你俩首肯,不出月余,阿辰就能拿到往滨州的调令。”君修远退开几步,躲过墨冥辰伸过来的魔爪,笑劝到,“难得云深如此舍己为人,你们便领受了他这份当儿子的孝心吧。反正秦掌柜往后也要常往京中来,还怕见不着儿子不成?”
要不是墨冥辰在朝中待不下去了,他还真不想让他们离京。
滨州就一个雅园,秦月瑶手下的其他酒楼都离京城更近,如今户部着令各州重审行商令,悲悯城那边的盐运又刚开,今年秦月瑶少不得要往各州奔走了。
要他说,秦月瑶就该放了墨冥辰一人去滨州划地分封,自己留在京城跟他们逍遥快活。
“那是本王的儿子,你们谁都别想跟本王抢!”墨冥辰眉心一拢,冷声冷气地说完,拂袖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往王府飞奔,要去找那个企图抛弃他们的儿子算账了。
“陛下倒是当真器重云深啊。”秦月瑶眼瞧着墨冥辰转眼就跑没影了,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其实也不是件坏事,云深年纪虽小,却才思敏捷,想来你们也不舍得埋没了他这份大才,这孩子日后是要继承阿辰的王爵之位的,留在京中伴读,做顾大人的门生,对他的前程百利而无一害,有我们这些朋友看顾着,你还担心他出什么事不成?”君修远说着,瞄了一眼旁边拢袖看风景的顾文彬。
这位可是连中三元的魁首,这样的人才,大齐自立国以来也只数得出三个。
如今京中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挤破了脑袋,想方设法要把自家孩子送给顾文彬当学生呢。
“道理我都懂,可云深还那么小,又怎堪受与父母手足的离别之苦?”
这里孩童开智较早,的确有不少十来岁就远赴书院求学,几月才能归家一次的孩子。
可真要叫她把云深留在京城,他们举家搬去滨州,她这个老母亲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