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家主子,他还不信!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主子都是那般叱咤风云,手起刀落不带眨眼的冷峻模样,今天瞧着这黑脸汉待那小娘子的温柔,他实在是不能将自家主子跟眼前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直到刚刚,拂衣说认出了“狼璋”,他才恍然。
主子自几年前调离京城,奔赴夜北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再见过。
后来听说大齐兵败夜北,主子被擒,若不是君公子拦着,他们这些旧部怕是早就奔杀夜北去了。
主子身陷夜北半年,这半年里,他们这些旧部一直与君家谋划着救回主子的计划。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前几日,君家突然收到了夜北来信。
主子交代,要他们按兵不动,静候时机。
那第一封信上,除却主子的笔迹外,还印了这枚“狼璋”。
他虽不像拂衣那般,是生在夜北的人,可白日里他就见着过这枚指套了,该一眼认出来才对的!
“起来吧,白日里人多眼杂,本王也不便与你们相认,才有意疏远。”墨冥辰淡声道,让两人起身,“你们今次从京城过来,可是因皇城有变?”
按照他的谋算,宫中的变故,应该在一个月后才是。
君家这个时候本该坐镇京中,君修远先在出现在庆云镇,必是他们的计划有变!
月照和拂衣刚站起身,听得墨冥辰问,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双双跪了下去。
他们伏在地上,拂衣哑着嗓子说:“回禀主子,陛……陛下薨了!”
拂衣低哑的一句话,如一道惊雷砸在墨冥辰身上。
他身形一晃,巨大的痛楚自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
墨冥辰倚着院墙,垂眸没有说话。
他紧咬着薄唇,紧握成全的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
拂衣和月照伏在地上,一时没有说话。
他们打小跟在墨冥辰身边,虽说只有三年,可那三年里,他们也是瞧见了的,陛下对主子来说,是兄更如父。
主子在夜北隐忍蛰伏五年之久,本也是为了替陛下换取大齐安宁,可是……
“陛下他……”墨冥辰张了张咬得发白的唇,本想问陛下是怎么走的,可最终,也只是沉声问,“陛下他,走得痛苦吗?”
不用问也知道,动手的必定是逍遥王的人。
他谋划五年,自夜北潜逃归来,却不想,最后还是没来得及救皇长兄。
“太医院说,陛下是旧疾复发,药石无望。卧床十日,最终也没能救回来。”月照抿了抿唇,小声说,“陛下走时,皇后娘娘一直陪着他。”
“皇后娘娘借钦天监之口,压下了逍遥王和丞相要即刻发丧的打算,陛下的国葬和太子登基,被订到了下月初。”拂衣接着说,“白郡王他们已接到密报,正在来京的路上。君公子和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主子即刻回京的。”
“陛下留下遗诏,太子年幼,登基后设三公辅政,摄政王监国。陛下钦点了主子任摄政王一职,遗诏已奉入太和殿,礼部已派仪仗往夜北去,如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有太妃,都在等主子荣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