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抬头一瞧见由侍女搀扶着出来的苏婉容,愣了愣,下一刻,一张偏黑的脸硬是憋得通红,慌张低下头去赔不是,手忙脚乱地就赶着去放行李了。
苏婉容:……
苏婉容不迟钝,却琢磨不透这种异样的视线究竟从何而来。问倚翠和凝香,她今日的穿着扮相可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两个丫头均摇头否认,说她的穿戴端庄体面的很。
苏婉容便又回想起昨晚……
入住的这家客栈是一个老字号,修建了有些年份了。便是最上等的厢房,躺在那床榻之上,稍微有点动静,便能听见床板发出的那种吱呀吱呀的声响。
那男人皮糙肉厚,浑身使不完的蛮劲儿。昨晚上那响动确实是大了一点,守门的两个贴身丫头听见也罢,总不至于整个客栈,包括店小二在内都听见了吧?
苏婉容百思不得其解。
可女儿家的,大白日总被人盯着以这种眼神瞧看,到底是觉得羞耻的很。连带着愈发不想搭理,始作俑者的那个粗蛮男人。
苏婉容被扶上马车,胤莽紧跟着她身后也要跟着进去,她却死活不让。以想要安静歇觉为由,把他给赶下了车。
胤莽只得自己翻身上马,高高坐在马上,不时就要侧首,看向不远处红木马车。却见马车的帘子始终遮掩得紧紧的,从头至尾,车内的苏婉容都不曾掀开卷帘瞧他一眼。
胤莽就猜出小姑娘这是不好意思了。
心里自然是想上去缠着她继续温存温存。可到底昨夜已经占了大便宜,现下神清气爽的,也不会计较这么许多。
这会儿虽身在马车外,脑海里却想象着小姑娘羞红着一张小脸蛋儿,局促气恼的样子,胤莽只觉得实在可爱,别说只是被她赶下马车了,就是被她那双软乎乎的小肉拳,再狠狠打上几下,他都乐意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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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午膳时分,一行人寻了一片干净的树林,准备就在这里简单用些吃食。
小姑娘一路上都没搭理他,胤莽心里也是想的。于是不等倚翠和凝香两个碍眼的丫头上前,他自己驱马率先来到马车旁边,翻身下马,就将手朝着车帘子里面伸了进去。
“来,朕抱你下车。”
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一想到方才那些异样的注视,苏婉容一点也不想被男人抱下马车。可她心里更加清楚,倘若这会儿她耗着不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会更加招摇。
咬了咬唇,便还是将手给递了过去。
胤莽极是热情地,一把捉住。
另外一边,赵鸢所乘坐的马车也抵达了小树林。
赵鸢此行是以女医官的名头而来,专门为皇后所备以应对不时之需。故而这一趟,自然是要和军中其他大夫同乘一架马车的。
配给军中将领的大夫,清一色全是男子。而军医所乘的马车的,原本就不如皇后娘娘所乘坐的那一架,宽敞舒适。
窄小封闭的车厢内,一连几个时辰,与七八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赵鸢的运气又实在不怎么好,不仅要忍受马车的奔波,恰巧碰见一名军医,约莫是昨夜吃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路上都在放臭屁!熏得赵鸢喉咙里直泛恶心。
赵鸢虽是个能吃苦头的农家女。这一路下来她却觉得,随军赶路,比她驱着牛车去城里卖草药,更要辛苦许多。
苦是苦了一点,但一想着她的阿莽哥就在前面,这点辛苦自然都算不了什么。
她是哭着嚷着央求哥哥,要他设法在阿莽哥面前讲两句好话,她这才有机会与阿莽哥同行的。所以这一路上,无论再苦再累,赵鸢心里都是甜的。
想到只要再熬上几日,往后就可以和几年前那样,时常见到她的阿莽哥,赵鸢身上一时间也不难受了,还没等马夫拴好马,便兴冲冲地就直往前面升起火堆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边,赵鸢急不可耐地匆匆赶来。
每天都在赶路,她透过马车的车窗,巴巴地朝外面看,总是可以遥遥地望见阿莽哥高大挺拔的一个背影。可是阿莽哥似乎从没发现她在看他,也从来没有试图回头看她一眼。
若是遥不可及,反倒容易断了念想。
最最叫人不甘心的,是那人近在咫尺,你却总是同他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赵鸢心里自是十分焦急,想着怎么才能叫阿莽哥发现,单独能同他说两句话也是好的。好不容易寻到了阿莽哥的人,赵鸢杏眸一亮,正是欢喜。张开了嘴,一声阿莽哥尚未喊出口呢,就直接堵回了嗓子眼。
她看见她英俊神武的阿莽哥,正牵着他新媳妇儿那一只白嫩无暇的手,半拥半抱着朝火堆的方向走去。
再看阿莽哥的新媳妇,一张脸蛋红扑扑。眉宇间的那股子难以掩饰的娇艳妩媚,尚未出阁的赵鸢,此时虽看不懂究竟代表着什么,却总觉得这股子娇红,是城里那些漂亮姑娘用再名贵的脂粉,如何也都装点不出来的。
好看是好看,可赵鸢心里莫名就有点儿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想着城里媳妇儿也不过如此。
她村里出来的姑娘,就是没特意学过规矩,却也晓得人前应该避嫌。光天化日之下,摆出这等勾男人的模样,跟个没骨头的似的,软塌塌靠在她阿莽哥身上,真真是忒的没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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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给农家小花发盒饭了,别急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