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的大度,今日洛扎所为,件件都透着蛮化,锦安却不止一次的忍了下来,而如今这样一个可以羞辱洛扎的机会,锦安竟然这般轻易的放弃了,成全了他的颜面,这事何等格局,又岂是洛扎之流可以比肩的?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锦安慢慢转身,面上不带有一丝情绪,似洛扎这样有勇无谋之人还不值得自己费心,总归,今日丢了颜面的是他,同自己有什么干系,自己自然可以就着这件事情给西北一个下马威,叫洛扎下不来台,可是那又如何,逞一时之快失了风度并非自己……
“呵!太子殿下果然如传闻般大度啊!”身后传来了洛扎愤懑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锦安的思绪,锦安离开的脚步一顿。
原来洛扎眼看着众人钦敬的看向锦安,自觉面上越发无光,他虽然是庶出,但是在西北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今日这般自取其辱哪能轻易咽下,眼看着锦安要离开,当即按耐不住叫嚷出了声,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将锦安狠狠的羞辱回来,放开罢手,至于什么国家大义与身份格局统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能娶一个二嫁妇人做太子妃,还费心费力的抚养她的继子,太子殿下的格局当真不是一般大,天下男子少有比得上的,那么今日着小小赌约不放在眼里也是自然的!哈哈哈!”洛扎的笑声中充满了嚣张与讥讽。
锦安背脊一僵,立在原地不再动弹,薄胭心跳空了一拍,下意识看向锦安,果不其然,锦安原本淡漠的神情正在慢慢土崩瓦解,一丝嗜血与杀气爬上了他的脸颊。
那边的洛扎说了这话后还觉不解气,继续夸张的大笑着,一双眼睛再薄胭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口中言语越发放荡:“说来成过亲的女子同没成过亲的就是不一样,好些事情都有‘经验’,想来太子殿下对这一点有甚深体会,不过我有一点好奇,想问问太子妃,不知那嘉和帝同太子殿下……哪个更和你心意啊……”说到最后,将嘴一咧,发出淫荡的笑声,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旁边的西北士兵听了这话相视一笑,纷纷起哄道:“那还用说吗,那嘉和帝毕竟九十多岁了额能成什么事。”
“是啊是啊,自然事太子殿下龙马精神。”
“诶,那可未必,早前我可听说嘉和帝迎娶新后的时候,坊间可是传言他老当益壮啊……”
邪笑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
若是今日受辱的并非薄胭,换作其他一位正妃或是侧室,在场的众将士自然要拔剑相向怒斥一声:“尔等胆敢对某某不敬!”
可是今日被说嘴的是薄胭,在场将士即便是心中有气却不知如何反驳,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即便让自己回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时间,众人心中想的并非是因洛扎的话而恼怒,而是因为薄胭的身份而羞愧,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很。
薄胭一怔,讶异的微张着嘴,无语又羞愤的看向洛扎,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国王子,竟然能够说出这样轻薄的言语来!
百里栀呼吸一滞,一股业火涌上心头,怒道:“洛扎王子倒是有本事说这样的话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生母可是前任西北大王的妾室,你倒是无上光荣?”
洛扎听了这话不怒反笑,耸了耸肩膀:“再我们西北,兄娶弟妻抑或是子娶父妻都是常有的事情,这习俗延续百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倒不知,一向以重礼教著称的西晋竟然也会有这种捡人二手的癖好了,你们西晋不是一向觉得我们西北人野蛮不化马?现在看来,同我们也并无差别吗。”
洛扎满眼尽是得色。
薄胭闻言,即便是强自抑制着,也气的周身轻颤,努力让自己闭嘴:不能反驳,不能说话,无视他,让他唱独角戏,若是现在自己说什么话便会被他们借题发挥,倒是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给锦安找麻烦了额。
薄胭咬牙,强忍着鼻头的酸涩,这样想着。
“怎么没差别!差别可大了!”白秋染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呛声道。
洛扎乐见其成,仰首等着白秋染的话,却见那边良久不曾动作的锦安慢慢转过了身子,脸色冷的如冰块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洛扎看,薄胭背对着锦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现在锦安周身散发的气焰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了,犹记得当初他面对打伤自己的刺客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周身气压降到冰点,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死亡。
他是动了杀意,薄胭明白,当即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拦,不行,现在绝对不能伤了洛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