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丫鬟推推搡搡,里面最漂亮那个被推了出来。
“回宝二爷的话,我们姐妹打算摘桃花制胭脂呢。”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胭脂呢?
贾宝宝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她撸了撸袖子,“怎么摘?我如何帮忙?”
贾宝宝兴致勃勃地要帮忙摘桃花。
小丫鬟指了指最顶端的桃花枝,笑道:“宝二爷能摘到吗?”
贾宝宝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仰头,呆呆地望着自己跳断腿也够不着的枝头。
贾宝宝:“……”
“她们这是在欺负人嘤嘤!”
系统:“嘤嘤什么,你以为你是竹鼠精吗?”
贾宝宝盯着盯着,突然拍手道:“我有办法了!”
她找了一条彩绳,用一块长石头系着,往枝头上扔,待石头挂住最粗的枝丫,她们再拉着绳子,让桃花枝弯下腰。
“宝二爷真厉害!”小丫鬟们兴奋地鼓掌叫好。
贾宝宝脸颊发红,眉眼亮晶晶的。
等小丫鬟们摘完桃花,贾宝宝解开系在一旁石头上的彩绳。
弯曲到极致的桃枝骤然失去束缚,立刻反弹回去。
桃枝弯下腰时,大片的花枝遮盖了那边的景象。
待桃枝反弹,花瓣乱飞,那边景象才出现在众人眼前。
靡乱的绯红花雨下,一个人身穿玉色深衣,头戴墨色浩然巾,正仰头看着满树繁花。
他似乎觉察到什么,一双妙目回转,正与桃枝那端的贾宝宝对上了视线。
麝月掀开床幔。
贾宝宝拥着被子,睡眼惺忪,眼角微红,像是抹上胭脂,平添一股风情。
麝月呆呆地望着。
她眼尾一挑,胭脂化开,一双春水朦胧的眼睛朝她望来。
麝月狠狠扭了一下自己手背,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她上前,捏着打湿的帕子为贾宝宝擦脸。
一旁脸蛋白皙的丫鬟端着一个海棠红的小瓷盆。
宝玉伸出手,净了净手。
她声音沙哑问:“昨晚是不是下雨了?”
丫鬟笑着说:“是啊,下了好大的雨,今儿早也还在下呢,天都是黑的。”
麝月看了她一眼。
丫鬟立刻垂下脑袋,不敢搭话了。
贾宝宝想了想,低声嘀咕:“我还是觉得忘了什么,可究竟忘了什么呢?”
外间突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呀,还有这事儿?”
晴雯掀帘子进来,“宝玉,刚刚打水的丫头们回来说,咱们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贾宝宝擦了擦手。
麝月站在她背后,捧着她如云一般丝滑松软的长发,用银篦玉梳仔细梳拢。
“说是宁国府的小蓉大爷不知怎么了,竟然浑身湿乎乎地躺在咱们荣国府园子里的芭蕉树下,现在整个人都不省人事了,好像躺了一整夜。”
贾宝宝跳了起来,头发猛地一拉。
“嘶——”
好痛。
麝月慌得忙松开手。
贾宝宝捂着脑袋苦恼道:“啊啊!我就说我有什么忘记了,系统,系统,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系统:“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想要给他点教训尝尝。”
贾宝宝一脸莫名其妙:“教训?我为何要教训他?”
系统:“合着你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吃豆腐了吗?”
贾宝宝:“啊?一个线条人?不同维度的也能叫吃豆腐吗?”
系统:“……”
系统:“所以,你是属于不同维度怎么能恋爱一派的?啧啧,真想让那些人都听听。”
“不对,你等等,该不会你觉得对线条人每天求抱抱也没什么吧?”
贾宝宝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这有什么问题。”
系统:“妈耶,问题可大了去了。”
晴雯见贾宝宝猛然站起,又呆呆站着不说话,便知道她的痴病又犯了。
不过,宝二爷愣神的模样也十分的迷人。
晴雯红着耳朵,扶着贾宝宝重新坐下。
“二爷是想到什么了吗?”
贾宝宝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在芭蕉树下躺了一整夜,我的大侄子不会生病了吧?我这个做叔叔得去看看。”
晴雯眼睛都红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这次就不必袭人陪着您去了吧?前日子,我还听李贵说二爷一直不和他要好,反倒事事都依赖花袭人。”
系统:“好个争风吃醋。”
贾宝宝:“别胡说。”
她笑道:“行,那就让李贵陪着我吧。”
贾宝宝还未用完早膳,李贵就已经早早来了,站在门旁垂手等着。
李贵身材高大,肩宽背厚,一脸憨厚,在门口一站,活像个大黑熊,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晴雯瞧了他一眼,给麝月使了个眼色,麝月捂嘴偷笑。
贾宝宝慢悠悠道:“你来了?”
李贵欠身:“二爷。”
他抬起头,露出傻里傻气的笑容,双目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筷子。
贾宝宝旁若无人地夹菜吃饭。
晴雯咳嗽了一声。
贾宝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你喜欢吃的?”
晴雯小声道:“不是,是李贵一直盯着二爷看呢,想是他出门早还未用膳。”
贾宝宝看向李贵。
李贵慌张道:“没没没,小的用过了。”
贾宝宝看着他比旁人还要膨胀的线条,“来,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吧,你的体格与旁人不同,也该多用一些。”
李贵忙摇手:“不用,真不用,小的吃饱了。”
他的眼珠子还黏在贾宝宝的筷子尖儿上。
晴雯:“他看得正是二爷手底下的这盘。”
贾宝宝低头看了看辨别不出样貌的小菜,简直忍不住当场痛哭。
人是线条也就罢了,为什么食物也是线条啊。
明明想吃肉,却夹了一碗的姜片;以为是什么豆子,等吃到嘴里才发现是什么麻麻的花椒!
光是想,她都委屈,真不知道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系统:“……行了,忍忍吧,你把任务完成不就好了,别哭了!”
晴雯、麝月和李贵三人一脸懵,宝二爷怎么一边吃着饭,一边泪流满面啊。
晴雯心疼她哭坏了眼睛,放柔声音问:“二爷何故哭泣?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麝月往门口走去,“我这就去找人重做。”
“不,不是!”贾宝宝闷声道,“是……是……我一用餐饭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特么的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系统也忍不住为她鞠了一把泪,“惨,你是真的惨啊。”
“啊,我懂了!”李贵猛地一拍手,“宝二爷是读书人,他们读书人常背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很下饭。谁知为什么那么惨?什么什么很辛苦’。”
麝月猛地捂住了嘴,脸颊绯红一片。
晴雯斥道:“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么个淫词艳曲你怎么敢在宝二爷面前说!”
“淫词艳曲……”李贵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脸上满是懵懂,“没有吧?我听人说这是很好的诗,是讲什么爱民如子,教导人不要太过奢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