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保候审,那就只能通过律师去了解情况了。
可找谁呢?
她可不认得什么律师,认得的全是装璜这一块的,交际圈很小。
除去避不开的应酬,休假日她就爱待在家里陪着妈妈,煮茶,煲汤,过家居小日子。
妈妈常说,她不合适出去工作,而适合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家庭煮妇,闲暇听歌画画,忙时教教家里孩子数理化。
可惜啊……
生活不由人。
而她,也的确不擅应酬,更多的是点头之交,否则这几年干下来,也该积一些人脉了。
所谓人脉,平常常有交往才会交情。点头之交,等于没有,又有什么事情能托负得下的呢?
以至于落得今天,无处求帮忙。
她想来又想去,能帮上她忙的,也就那么一人——金辉的法律顾问老夏。
那人平常不怎么来公司,但公司在法律上的纠纷问题全是他在负责。
可她没有那人的联系方法。
没办法,只能找老板帮忙了。
老板是个好好人,了解了情况之后,立刻安抚她:“别乱,稳着,我和老夏马上过来。”
她道了一声谢。
大约是因为知道会有律师过来,苏锦心里好像一下子有了一些底气,乱成一团的情绪,一点点在缓回过来。
等她完全回过神,才发现,护工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开,天色也已经悄然暗下,偌大的急救等候大厅内,就她独坐着,四周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照着她的背影,一片幽森包围住她了,令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孤单。
第一个到医院的是韩彤。
电话里,苏锦只让她过来,并没有细说情况。
等来了,听全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之后,韩彤立马就骂了:
“苏暮笙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怎么成天就只知道闯祸?前一件事才消停了,又闹出一桩更大的事儿来,他是不是非得把姑姑气死了才觉得舒服啊……”
苏锦闭眼,对暮笙,她还是怀着幻想的。
“你先别急着骂暮笙,这到底是怎么一件事,我们谁都不清楚,按理说,打架闹事有他的份儿,我不觉得意外,但杀人……”
她摇头,语气是坚决的:
“不可能。他不可能去杀人。他没那胆,也没那个动机。具体怎么个情况,只能等律师过去了解了才能知道事件的始末……”
“是是是,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暮笙怎么可能杀人?一定是警方弄错了。”
韩彤连连点头,顺着她的语气说。
在韩彤眼里,暮笙本来是个挺好的孩子。
起初,外头人根本就不知道暮笙不是苏家的子嗣。后来不知怎么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暮笙是在十来岁时,在得知自己不是苏家亲生子之后,变得难缠起来的,学习成绩也开始下滑。
之后也不知出于怎样一种原因,姑父和姑母离了婚,他大受刺激,就此吸烟、喝酒那些坏毛病全冒了上来。成绩变成赤字不说,混的圈子也变复杂了。
那孩子啊,乖的时候是真的很乖,坏的时候是特别坏。
为了暮笙,姑姑已经不知被气哭多少回了,可他就是屡教屡犯,让人头疼的不得了。
现在,你要说他杀人。
那孩子杀心很重,又是复读生,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喝点酒,什么都敢干的,谁能保证没那个万一。
当然了,作为表姐,她自然是希望暮笙走的是正道,要不然气死的不光是苏妈妈了,连她都要被她活活气死了。
第二个到医院的是杨葭慧。
一进来,她就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脸上那是一片乌云密布,眼底更是隐约冒着一团愠火,劈头就问:“靳恒远没来吗?是你没和他说,还是他没赶过来?”
苏锦情绪急乱,并没有留心到杨葭慧情绪不太一样,韩彤留心到了。
今天的杨葭慧对靳恒远好似怀了一腔说不出来的怒气。
她不由得多瞟了几眼。
“手机打不通。”
苏锦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憋屈。
发生这种事,她真的真的挺希望他在身边的。
可,找不着他啊!
唉,找不着就找不着吧,谁没个忘了带手机,又或是没了电的时候。
叫苏锦惊怪的是:她这话,就像一锅油浇到了火上,噌的,就点着了杨葭慧脸上的火气,而她,只能愣愣的看着那火在她脸上越烧越旺。
“怎么就打不通了?”
“关机!”
“先头打得通吗?”
苏锦拧眉,不明白今天她怎么就追究起这事来了?
现在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事吧!
可她还是作了回答:
“昨天还通过电话,就刚刚在医院,我打这号码时,就一直是关机状态。可能是没电了……”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关机躲着你!”
苏锦怔了怔,不确定他话里那是什么意思。
“苏锦,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了。忍不住了,我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