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凡脸上的神色暗淡了下来,眸光深邃的锁着她,语气明显带着哀求:“等我回来,好吗?”
这丫头过的不好,他知道,关于那个男人,他调查过,不是什么良人。
林爷爷不把冉冉托付给他的原因,他懂。
冉冉婚前那几天,他差点脱了这身军装,当时整个军区轰动不小,上级的一番教导制止了他。
他是军人,肩上有更大责任。
可,他也是血肉之躯,也知道爱一个女人的滋味。
他时常麻痹自己,这丫头从小没了父母,跟着他会担惊受怕,不会幸福的。
有时他又会自私的想她不幸福,赶紧回来吧,林爷爷托错了人,他继续照顾,理所应当。
在这种反复矛盾中,挣扎了三个秋冬。
可当她真的回来了,眼里满是疲惫和伤痕,他却不忍自私了,他只想问一句‘爱他吗?’
若爱,我帮你。
若不爱,我爱你。
你可以继续把我当哥哥,心安理得的被我疼爱就好。
这是多年的部队生活造就的性格,理性而执着。
可她回来的太突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林沫冉终究没包住眼泪,展开胳膊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小脸埋在他胸口,没有承若等他回来,只轻轻一句:“逸凡哥哥,一定要小心点。”
这世上,我珍视的人真的好少。
*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驾座上的男人眯长了一双眸,二人的姿势尽收他眼底,虽然他面色无波,可握方向盘的手骨节都发白了,大有一脚油门撞飞两人的冲动。
林沫冉心口突然一紧,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离开逸凡的怀抱,瞟了眼远处,一辆车正向这边行来。
楚逸凡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隐去情绪,帮她把额头边的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如果不等我回来,我会等你电话。”
“如果不嫌我烦,我会经常吵你哦。”她破涕为笑,用力挥了挥手:“再见。”
逸凡的车刚发动,那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停在了她身旁,霸气张扬的一串车牌号(99999)就如其人,估计没有人不认识这车牌号吧,九五至尊,就是这意思。
咔哒一声,副座旁的车门打开,男人没下车,隔着车窗用眼神下达了命令,上车。
林沫冉没动也没看他,一张俏脸冷冰冰的,讥诮逼人。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正准备转身走,手机响了。
一看,老宅打来的,时间抓的这么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展凌在祁爷爷那里作的怪,这么早这个男人就杀过来了,肯定也是展凌透露的。
她觉得这男人最近跟美人如胶似漆的,根本没空闲搭理她,估计巴不得她能躲远点别碍他的眼吧。
但这杀气腾腾的,几个意思?
难道是展凌告诉祁爷爷她搬走了,然后祁爷爷又逼他了?
想到这儿,接起了电话:“喂,爷爷,是我,嗯,我突然想娘家了,就回军属院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压抑的怒不可遏的骂语,当然,骂的都是祁尊那混小子。
“爷爷,我们真的挺好的,您不要相信绯闻好不好?祁尊是商人,生意场上难免要带个女伴撑场面,只是多带了几次,媒体就故意炒作成那样了,您可千万别相信。”
“傻丫头,你比哪个女人差?撑场面轮得到那些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林沫冉心里冷冷一笑,脑袋里却在飞快的运转,想着怎么抚平老人的怒气:“爷爷,我刚来祁家的那年,祁尊身边不是有个经常陪他出席各种场合的女伴吗?她被绑架那件事您忘了?绑匪拿她勒索祁尊,祁尊报了警,绑匪恼羞成怒就杀害了女孩,至今都没能抓到凶手。”
她顿了顿,自嘲的牵起一丝苦笑,幽幽道:“爷爷,受那件事的影响,我跟祁尊的婚宴办的低调,祁尊从来不带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不也是您的意思吗?所以,您不要怪他不带我出门撑场面好吗?也不要相信那些绯闻好吗?”
豪门,多可怕?
花心都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用。
爷爷跟祁爷爷的感情非常深厚,所以爷爷去世后,她把对他的思念之情就全部倾注在祁爷爷身上了,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她柔声哄着电话那头的老人,突然手腕一疼,男人拽着她的手就往车上拖。
“爷爷,我先挂了,拜拜。”
她有种感觉,他只要稍微用力,她这只手就会报废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