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烫手烫得很。
提起来的瞬间从铁壶口漏了不少开水到烧红了的煤炭上,烧得通红的煤炭滋得一声,冒了青烟。
狭窄的房间内登时充斥着刺鼻而令人窒息的气味。
没有窗户,向朝阳只能将冒着青烟的铁炉子挪去了走廊。
门外传来大妈嘹亮的喊声,“朝阳啊,把这铁炉子挪外边去,好大一股味,熏!”
“大妈,我这就去。”
陈轲扛着摄像机,跟着向朝阳去了室外。
因为这房间里的刺鼻的味道,向大叔低头撕心裂肺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得吓人,双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桌上的药。
蒋妤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又把药递给他,“向大叔,慢点。”
向大叔熟练地在手心倒了几颗药,也没数,仰头合着水咕咚全吞了。
吃药后靠在床头喘息了好久,才带着歉意笑道:“一早起来忘记吃药了,蒋主播,刚才没耽误你们采访吧。”
蒋妤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没有。”
“朝阳那孩子也是没办法,是我拖累了他,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治病,他哪能待在这个小地方!”向大叔一脸痛心疾首,“他是个好孩子,应该有更好的前途的,都挂我!”
蒋妤宽慰他,“向大叔,您别自责,这病哪能由自己控制,朝阳做这一切都是自愿,谈不上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您放宽心。”
向大叔还是连连摇头,“可惜啊,朝阳腿出事了,不能再比赛为国争光了。”
“那朝阳退役之后,你们的情况上级部门没有来了解过吗?”
向大叔皱眉,“我们这是自己的事,哪能麻烦国家呀!”
向朝阳与陈轲从屋外走进,倒了杯水递到蒋妤手里,“蒋主播,我这地方小,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要不待会,我请您去吃个饭?”
“对对!请蒋主播吃个饭!”向大叔侧起身子,费力地掀起厚重的被褥,从木板底下的缝隙里抠出一用破布包着的几张人民币,十块的,五十的,二十的,一大撂。
向大叔选了几张出来递给向朝阳,“吃点好吃的!”
“不用不用,向大叔,真的不用!”
“什么不用,我一见你啊,就喜欢得很,你们大老远的跑来也累,就让朝阳带你们下馆子吃个饭,多点两个菜,别客气。”向大叔数了数里面包着的仅剩的几张十块五块,数着数着喃喃道:“这些都是我还干的动的时候卖的废品攒下来的,原本是想着攒多点,给朝阳娶个媳妇,可我这身体没用,没干几年就干不动了,这点钱也不够给朝阳娶媳妇,就……用了算了。”
粗糙黝黑的手将几张纸币数了又数,最后用布卷起来,用麻绳系了,塞到床板底下。
“几点了?”向大叔抬头问向朝阳。
蒋妤低头看了眼手表,“五点半。”
“五点半,那、那朝阳你赶紧的,带蒋主播几人出去吃饭,那小娃娃那么瘦,扛着那么重的东西肯定是累了饿了。”
陈轲笑道:“大爷,我不饿,您就别担心我了。”
向大叔直摆手,“快去快去。”
要采访的也都采访到了,蒋妤起身,“那向大叔您好好休息,过两天有空,我再来看您。”
向大叔握着蒋妤的手,“那感情好,你来的话,大叔给你杀鸡吃!”
蒋妤笑着应承,“好勒,那我下次一定来。”
一直到地下室走廊门口,蒋妤还能听见老人淳朴响亮的笑。
向朝阳挠头,“蒋主播,今天真是谢谢你,我爸好多年没这么高兴过了。”
蒋妤看着他,“朝阳,有时间还是带老人家去医院检查检查,费用我来出。”
向朝阳凝眉,急了,“这怎么行,那是我爸,又不是您爸,哪有您出钱的道理。”
“就当是提前预支你上节目的酬劳,怎么样?能接受吗?”
向朝阳迟疑道:“你们……上节目还有酬劳?”
蒋妤从容道:“当然有,总不能让你白去一趟不是?”
向朝阳若有所思点头,“那、那行,有时候我带老爷子去一趟医院,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蒋主播,我请你!”
蒋妤看着向朝阳裤袋里囊鼓鼓的一团,不由得失笑,“行!”
陈轲凑了过来,在蒋妤耳边低声、带着笑意促狭问道:“师姐,咱们节目组,什么时候开始给嘉宾酬劳了?”
蒋妤瞥了他一眼,“从今天开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