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纤细柔暖被人夺走,朱瞻基刚刚抬起头,便看到一个身穿云白色细棉长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身姿修长、面容俊秀的少年。
来人是胡菀柔姑姑家的表哥明绍然。
明绍然的外貌算的上玉树临风,只是他看着朱瞻基的态度并不友好,凶巴巴的神色对着他大吼:“你干嘛呢?!”
“我…”
抓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好像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朱瞻基一时语塞。
“表哥,你干嘛这么凶?”
倒是胡菀柔,看到自己的表哥没弄清事情原委,就对着受伤的少年大呼小叫,抽出被那少年握着的手臂,不满的皱眉。
“他欺负你啊。”
回头看看一脸无辜的朱瞻基,胡菀柔无奈又有些气恼自己这个表哥的无礼:“我刚才看他的伤口,不小心弄疼了他…”
“表妹!”
一听自己的表妹竟然去看一个陌生男子的伤口,明绍然有些着急而生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大声责备她:“这男女授受不亲!你来这房间就罢了,怎么还看他的伤口?!”
被他的反应和声音震得皱眉,本就对刚才的事情有些抱歉的胡菀柔,不满的撅嘴反问:“那你不是有时候也去我房间?!”
“那能一样么?我是你表哥,我关心你啊!”
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冰雪聪明,明绍然为自己找理由,希望她能听自己的话。
哪知,胡菀柔似乎并不买他的账,看着他眨眨眼睛,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对他下命令:“表哥也是男的,以后不许进我房间!”
看着胡菀柔的样子,听了她的话,朱瞻基忍不住一笑。
从明绍然的反应,他便察觉到,他对这个小女孩儿不一样的关心,都说关心则乱,他一个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少年,竟然被这一个小女孩儿戏弄的无言以对。
朱瞻基的笑意,背对着他的胡菀柔没有看到,明绍然却看得仔细。
本来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三更半夜闯入表妹的房间,就已经够让他恼火的了,毕竟表妹的名声最重要,为了这,舅舅还特意下了死命令,那晚的事情,谁都不许对外乱说话。
他今天本就是想来兴师问罪的,这个表妹可倒好,不仅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现在还当着他的面为他说话,明绍然更是生气。
也知道自己对表妹一向没什么办法,他便对胡菀柔说:“这个以后再说,没什么事你先回房间吧,我有话问他!”
一直躺在床上的朱瞻基一听,心中戒备心起,他察觉到明绍然对胡菀柔的关心,自然也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敌意。
毕竟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远在山东又身处困境,万事皆需小心,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再有什么波澜。
明绍然说着便要让胡菀柔出去,然而,她却不听他的话,伸手拦在明绍然身前,奇怪的问:“什么事?”
“小丫头别管这么多,快回去。”
不想她在这儿碍事,明绍然对她打哈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便要往外走。
见表哥动起了真格的,胡菀柔情急之下反手拉住他,换了讨好的笑意问:“对了表哥,你说元宵节要给我做花灯的,做好了么?”
明绍然想起来,自己确实答应她,要给她做一个与众不同的花灯做为元宵节的礼物,听她问起,只得说:“额,还差一点点,我一会儿就去做。”
“不行,现在就要去!”
“我现在有事儿?”
“什么事儿比给我做花灯还重要?”
似乎对明绍然的回答很不可思议,胡菀柔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说:“我就要你你现在去,府里的花灯都摆放好了,就差你答应做给我的了,你再晚,都没有地方放了,你快去!”
她说着,反倒是连拉带推的把明绍然推出了房门,反手便关上门落下了门闩。
“哎…表妹…表妹开门。”
“你要不把花灯给我做好,你什么都不许做!”
“你听话好不好?”
“我不听!我就要花灯,你快去!”
看着明绍然对胡菀柔毫无办法,朱瞻基都能看出他对这个表妹的疼惜宠爱,又或者正因为如此,这个小女孩儿对他才这般率性而为、无所顾忌。
自幼长在深宫,看惯了尔虞我诈、两面三刀,从来没想到,原来一个小女孩儿能率真随性的如此简单可爱。
这份率真随性还是为了维护他,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暖心好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