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三年正月十二,济宁府大运河漕运码头最西端的栈桥上,残雪凌乱,星光黯淡!桥中间,四个黑衣人手中明晃锋利的剑锋,在将盈未盈的凸月微光下,散发着阴寒的杀气!
对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受伤少年,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搀扶着。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眼见两个少年已经无路可逃,冷笑着向两人语气阴沉的说:“事已至此,皇太孙就别做无谓的争斗了,乖乖受死,还能少受一点罪!”
腹部被伤的朱瞻基听了为首那人的话,面色一沉:知道自己是皇太孙,还敢痛下杀手,又对自己的行程了若指掌,只怕这件事,汉王府的那位,是脱不了干系了!
临行前,就知道山东之行必然凶险,却想不到他们动作竟然这么快!看来,自己真的低估了对方的阴狠无情!要不是危急关头几个手持长棍的蒙面人出手相助,将他救上小船,逃离官船,怕是他也早就冤死在爆炸的船上了!
不过,那些手持长棍的黑衣蒙面人又是什么来头?
扶着朱瞻基的大内护卫陆风听了那人的话,也是心中一紧,眉心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殿下此次巡抚山东,带的护卫并不多,他们的船昨天晚上又在大运河上遭人算计,差点全军覆没,好不容易护着殿下拼死突围出来,他绝不可以让殿下被人设计,不明不白的死在山东!
陆风这样想着,握着长剑的手,也愈加用力,一面戒备,一边想着让皇太孙殿下脱身的方法。
此时的朱瞻基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平静的神色,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他平静而冷淡的说:“能知道我的身份,看来你们背后的那个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皇太孙殿下英明。”
听了朱瞻基的话,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有些戏谑的“恭维”:“我们兄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是宫里的人派你们来的?!”
“呵…皇太孙既然知道,那么将来做了厉鬼,就去找宫里找人报仇吧!”
若真是宫里的人安排的,那这件事……
“是汉王?!”
“殿下觉得是谁,那就是谁吧!”
四人说着便向两人逐步逼近,其实这些人拿人钱财必然不会出卖金主,只是朱瞻基心中似乎早有认定,那些人也便这样回答了。
陆风有些担心的看向朱瞻基,见他虽然努力支撑,但是腹部的血已经把外面的青色细棉祥云暗花衣衫都侵染了。
他一边扶着皇太孙戒备的往后退,一边贴近他的耳边说:“属下来拖住他们,殿下找个机会快点离开!”
“要走一起走,本宫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儿!”
见朱瞻基不肯一个人离开,陆风有些着急:“殿下是皇上钦定的储君,将来的天子,绝对不会有事!但是现在的情形,望殿下不要意气用事。”
陆风说着,眼神向栈桥旁边系着的一艘小船微微一示意。
朱瞻基看懂了他的意思,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陆风十四岁被选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到而今过了六年,两个人名为主仆,实则却胜于兄弟,他不希望陆风有事。
“属下保证,只要殿下能够平安脱险,属下一定活着去见殿下!”
似乎看出殿下的担心,陆风看着他,坚定的保证。
“好!”
陆风说话从未食言,朱瞻基愿意相信他,只是他话音刚落,那四个黑衣人的剑锋已经攻到眼前。
“殿下快走!”
陆风低言一声,手上一用力,将朱瞻基推到小船上,反手甩出四枚飞镖,将来人逼退。借着这个空隙,他挥剑斩断缆绳,顺手抄过倚在小船旁边的一根长长的竹竿,将小船推了出去。
朱瞻基借着陆风的推力,忍着伤口的疼痛划开小船,远离了栈桥,陆风只身拦在那四个杀手前面,阻止他们去追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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