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一个大钱都没了,我为了你,可是倾家荡产了啊。”,逍遥散人拿出钱袋口朝下倒了倒,笑眯眯邀功。
老顽童,胡子蓬蓬的还真有点憨态可掬,纪纤云突然心情就好起来,禁不住戏谑,“这样啊,那我可不敢收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点吃的,糊弄不了我的。”
逍遥散人手指点着摇头晃脑,“嘿嘿,露馅了。我不是想讨好讨好你嘛,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娶了媳妇肯定更得忘了师傅,不把你答对好,以后我怎么登你们的门啊。你说,是不是?”
因着两个人比赛耍宝,屋里沉闷的气氛陡然欢快起来。
六子欢乐的凑过来,清风没动,瞧热闹的目光也不禁投过去。
亓凌霄倚靠着,半躺半坐看密报,没抬头,耳朵却不受控制的被勾走了。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那丫头不时出出进进在眼前晃悠,突然半天都没个影子,莫名的,竟然有些别扭。
“师傅,那您的钱可是白花了。”,纪纤云笑靥如花的耸耸肩,“过几天我就拿了休书该哪去哪去了,您还是等下个王妃进门再讨好吧。”
她心里还补充一句,冥王那死人脸会怕媳妇,鬼才信呢。
谁嫁给他,谁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不光看冥王的死脸,还得受那个明月的气,明明是小三,还能打上门来,这世道。
渣男贱女。
群魔乱舞。
逍遥散人蒙蒙的瞪着大眼睛,一头雾水的傻掉了,“休书?什么休书?小二子,他、他要休了你?”
看样子,这老头真的不知道,纪纤云就点点头,“是啊。其实也不是,是我们说好了的,等他病好了,就休掉我。”
逍遥散人眼睛眨巴眨巴,还是不信,蹭蹭蹭就到了床边去,“是真的吗?你真要休了她啊?”
“……嗯。”,亓凌霄目光还在那份密报上,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
好似他很忙,这事根本无关紧要。
徒弟从来不会开玩笑,逍遥散人不得不信了。
挠挠脑袋往回走,他想不通啊,这么好的丫头,干嘛休掉呢?
而且这丫头被休掉还蛮开心,还挺期待。
唉,一个个都好怪异啊。
这边,纪纤云已经不客气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开吃了。
满嘴的糖果,腮帮子鼓鼓,“师傅,反正都买了又不能退,我就勉强吃吃吧,哈哈……”
晌午没胃口吃的少,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有个王爷徒弟,她坚信,这老头穿的破,可钱绝对不缺。
逍遥散人蔫头耷拉脑袋的坐到旁边,没精打采,“唉,丫头,你真好意思吃啊?这可是我老人家的棺材本,没了,全没了。”
“呵呵,别装了!”,纪纤云欢快的吃,一点不好意思没有,“几包糖果,怕是还买不来一坛子好酒。少喝一顿酒就有了,还棺材本?骗小孩子,您也好意思!”
没得玩了,逍遥散人就抽抽鼻子,“唉,好不容易碰上个投脾气的,你怎么能走呢?对了,你以后要去哪啊?回丞相府吗?哪天闲了,我还能找你去玩玩。”
纪纤云嚼樱桃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心头多了一丝惆怅,脸上还是强撑的没心没肺,“不回相府,天大地大,总有个好地方等着我呢。”
本来想攀上那个顾神医,人家一直模棱两可的不点头,一点谱没有。
没有娘家,没有婆家,就算有钱,在古代,一个独女出去闯,心里不慌是假的。
这是要跑出去流浪的节奏啊,逍遥散人惊了一下,继而,精神为之一振,“那个,丫头啊,你想,你一个姑娘家,外头那么多坏人,怎么能独来独往呢?碰见打劫的怎么办?碰见拐子怎么办?很危险的,人心险恶,你一个大家闺秀,没见过……”
“师傅,我都想过了,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走的。”,纪纤云决绝打断。
说出花来,她都不可能在这当什么王妃。
当然,就算她赖着不走,那明月也能把她挤兑走。
看人脸色,受人欺负,当着二等人,随时还有成为皇位争夺战中的炮灰,随便想想,这日子都没分过。
低调不露富,离开京城远远的,会擒拿又能撒金针,她活不好的几率并不大。
逍遥散人吧嗒吧嗒嘴,“我没想劝你留下啊。说那么多,我就是想说,你一个人到处跑太危险了,不如跟我做个伴。”
作伴?
“……。您再说清楚点?”,纪纤云有些凌乱了,弱弱开口。
爷孙恋,她可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