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司马子如的胸口微微疼起来,自从父母过世后这个部位好像很久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了。原来一旦再次疼起来,也是令人难以忍受。
他静静站了许久,才幽幽吐出三个字,“你错了。”
午后和煦的暖风,夹杂着花叶的清香,弥漫在半旧不新的小院中。一位身穿胡服的年轻男子斜卧在庭前的鹿皮茵褥上,手捧着乳酪不紧不慢地喝着,但见他眉目清雅气质温和,左侧脸上随着他开口说话还有笑涡若隐若现。
“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葛将军的侄女见过你一面后,便求着葛将军将她嫁给你这艳绝天下的独孤郎。”
站于他身旁衣着妍丽的男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令世间最美女子看了都会羞愧的美丽脸庞。
“唉,这天下人皆为美色所惑,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笑涡男子闻言刚喝到嘴里的乳酪就直接喷了出来,此人正是宇文部落的首领宇文洛生,因善战果决,被葛荣封为了南阳王,备受葛荣器重,而那位满脸无奈的男子亦是葛荣手下一员大将独孤如愿,比他的绝世箭术更出名的是他的绝色容貌。
“对了,听闻三哥前几日劝葛将军驻扎于冀州,种桑麻,收人心,却并未被他所纳。”
宇文洛生点了点头,“如今尔朱荣手下人才济济,实力日益雄厚,将来我们与他一战在所难免。若是一昧急行征兵,人心不免惶惶,不如趁现在笼络更多人心,稳固根基。”
独孤如愿神色复杂,“三哥之才实在不该屈居葛荣之下。”
宇文洛生连忙喝止他,“如愿,隔墙有耳!”
独孤如愿点了点头,即刻转移了话题,“阿獭已经出门多日,也不知他何时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戴着黑色幕蓠的年轻男子风一般地走了进来。他也没摘下幕蓠,只是对着宇文洛生叫了一声,“三哥!”
“三哥,你看,说他来他就来,我和阿獭真可谓心有灵犀了!”
阿獭轻嗤一声,“那是我的三哥。”
独孤如愿丝毫不以为意,笑容不羁,“你的三哥不就是我的三哥嘛!对了,这次你偷偷跑去北秀容见你的旧友贺拔岳,可曾见到贺六浑那小子?
阿獭冷冷看他一眼,“他还在青州平乱,尚未回来。”
独孤如愿笑了两声,“当初那贺六浑在我们这里时就混得如鱼得水,听说葛荣还想重用他,不料他转眼就投到尔朱荣旗下了。等将来我们将尔朱荣打个落花流水,看他后悔不后悔……”
阿獭冷声,“我看未必。”
独孤如愿眯起了眼睛,忽然说道,“三哥你看,阿獭身边连个体贴人都没有,也该给他娶妻了。”
阿獭霍然起身,利刃般的眼神透过幕蓠刺向独孤如愿,“阿兄,我如今并无娶妻生子之意,大丈夫何患无妻,待成大业后再论亲事也不迟。”
宇文洛生笑了起来,“好!待大业功成之日,必要那宗室公主才配得上吾弟!”
就在这时,有士兵匆匆前来禀告,前往北秀容迎接酋长之女入宫的朝廷官员一行全都被杀死在了驿站,不知是何人所为。
独孤如愿听闻哈哈一笑,“不管是谁做的,给朝廷和尔朱荣添些堵总是好的。这样一来,恐怕他们联姻也没那么顺利了。”
阿獭垂下眼眸,顺手扯下了罩在脸上的黑色幕蓠,朝着房内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