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你的任务吧?”黑暗中男人语音低沉。
“是,主子,保证完成任务。”女子回答得铿锵有力。
“还不走?”男人冷冰冰地问。
“杜鹃有一事相求,求主子答应。”女子重新跪了下来,声音有点发颤。
“说来听听。”大概知道女子想说什么,男子的声音越发冰冷。
“事成之后,请主子饶他一命。”女子咬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你是个杀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子语调微沉,是发怒的前兆。然而可怜的女人不知道,她的主子发怒的原因是她竟然惦记着他的人。也难怪她会搞不清楚状况,因为连她的主子这一刻也没弄明白。
“主子,”既然说了就咬着牙说下去,女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是无辜的,他不是个做皇帝的料子,但是他是个好人。”
“哼哼!”男人不屑地笑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你现在来告诉本宫他是个好人,让本宫饶了他?杜鹃,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所谓成王败寇,你不懂?再说了,他是败君,就算要饶那也是父皇或者皇兄的事,与本宫何干?本宫不过是无聊了,来插上一脚,好玩儿而已,本宫可不想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主子你可以的!只要主子得了这天下,那一切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激动之中说出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待一出口,杜鹃已然后悔。果不其然,下一刻,冰凉的大手立刻锁住了她的脖子,她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声音,“若不是本宫知道你的为人,本宫会以为你其实是北塘的卧底,专门来挑拨本宫和皇兄的关系。你最好搞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守好自己的本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鹃不敢咳出声来。
“今天的话本宫就当没有听到,你做好你的事,旁的人还是少操心吧。”
杜鹃拜别主子,看着那人修长冷漠的背影,那一刻,杜鹃做了一个决定。
“饶他一命?”男人嗤笑,“你管得可真够宽的。”
北塘和南溟一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双方都已经等得够久了。
“殿下,臣以为,是时候亮出北塘王这张王牌了,让北塘乖乖投降,好过兵临城下闹得双方百姓生灵涂炭。”陈将军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
“本宫要让天下人知道,南溟统一天下是顺应天意,一切下三滥的手段都给本宫省了吧。若陈将军质疑本宫的能力,大可直言,无需拐弯抹角。”
“微臣不敢。”陈将军吓得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吩咐下去,三日过后,攻城!”
火红的战帖送到了正元帝手上,他早已知道对方领军的是南溟的太子宇文寒,听说这个太子文武双全,在南溟深得民心。当今南溟君主膝下只有两子,太子宇文寒文韬武略,二皇子宇文焘却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且据说还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看着战帖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正元帝油然而生一种敬佩,“这个宇文寒果然和我皇兄一样,是个英雄似的人物。”
“他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估计会很高兴。只是你这话若是让你的士兵听见了,估计会痛哭流涕。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可以不动干戈多好。”正元帝感叹。
“如果天下统一了,我想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正元帝一怔,他突然握住登徒子的手腕,抬眼看他。
登徒子低头看着眼前的人,“放手去做吧,你是北塘的王,让你的子民知道他的君王也是个英雄。”
一股陌生的豪情突然涌上心头,这一刻,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正元帝不再觉得心恍然,不论结局是什么,他都应该拿出帝王的风范来,为了他的子民,为了他的皇兄,为了北塘的列祖列宗。
晚夏的早上很是凉快,这本来应该是个美好的夏日,却因为沉默对峙的两队人马而显得阴沉沉的。
双方都明白,这一战,不过是互探虚实。
正元帝皱了皱眉,回身问,“贵妃娘娘呢?”因为这一战只是过场,所以他拗不住惜惜,答应了让她上城墙来看看这罕见的阵仗,哪知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回皇上,娘娘说双方开战是了不得的大事,她必得盛装打扮才不辱这一盛会。”回答的人不知轻重,声音不小,城墙上的兵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正元帝一口气险些没有岔过去,他认识的惜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分寸了?正要开口斥责,忽听士兵道,“贵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