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从床上勉强站立了起来,扶着墙壁出了门,来到堂屋里。
大伯竟然将爷爷的尸体给扛了回来,爷爷就立在堂屋中央。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爷爷下葬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是爷爷的身体并没有腐烂。
而且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紫色,带着点黑,如同血液凝固郁积不散。
爷爷的皮肤皱在一起,沟壑纵横,可是看上去却很有弹性。
他双手交叉放在前面,手上的指甲很长,我记得爷爷下葬的时候指甲刚刚冒出指尖。
也就是说爷爷的指甲在坟里生长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把爷爷的尸体给挖出来了,他已经是入土的人了。”
大伯并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而是出了堂屋,用板车推着一口没有上色的棺材来到了堂屋。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棺材放置在堂屋的两条板凳上,推开棺材盖。
大伯给爷爷换上了寿衣,不过那件寿衣着实有些怪,胸口上贴着奇怪花纹的补子。
爷爷尸身入棺之后,额头上贴了一张黄色的符文。
大伯给棺材上了红漆,并且拿着墨斗,在棺材上弹上了井状的线条。
忙完的时候大伯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他坐在太师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对我说:“阿生,今天晚上陪你爷爷睡觉怎么样?”
我确定自己没听错,大伯竟然让我和已经死去多日的爷爷睡觉。
我的心忐忑不安,嘴里竟然哽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不用害怕,大伯在棺材旁边陪着你,不会有事。躺在棺材里的是你爷爷,不是外人,他不会害你的。”
大伯的话有道理,不过一想到我身上的尸斑,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便轻微点了点头。
眼见着天已经黑了,大伯将我扶到了棺材旁边,我缓慢爬到棺材里。
这是我第二次睡棺材,我就躺在爷爷的身上。
当我触摸到爷爷的身体时,感觉爷爷的身体僵硬无比,就像是躺在一方木块上面。
我俯身向下,大伯说必须这样。
我和爷爷的脸相对,那张绛紫色的脸看得人全身不舒服。
我试着仰头,可是这样却不是办法,没一会儿脖子便酸了。
我将脸轻轻贴了下去,我和爷爷的脸挨在一起。
大伯就守在棺材旁边,时不时会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便舒坦多了。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恍恍惚惚的,我身体下的爷爷并没有任何变化。
倒是过了下半夜,我的身体上溃烂的地方竟然不痒了,似乎是有一股子凉气从爷爷的身体传了上来。
我仔细盯了盯爷爷,他的嘴巴露出了微微的缝隙,从里面竟然飘了一股子黑色的气体。
因为我们的脸挨得很近,那股子黑气全都被我吸入了鼻子里面。
我有些慌了神,小声喊着:“大伯……”
大伯站立了起来,将脑袋伸到了棺材口,朝着里面看了看。
“阿生,快吸那黑气。”
我小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别废话,尸气,多吸,你身上的尸斑才能抑制住。”
死马当活马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那些黑色的气体吸入喉咙的时候凉意自上而下,那冰凉的气息似乎是在我的身子里乱窜。
吸了半个时辰左右,从爷爷嘴里飘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少。
大伯将我的脑袋拨开,瞅了瞅爷爷,小声问我:“阿生,你觉得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我摸了摸自己身体上的尸斑,溃烂的地方已经在结痂,看来这尸气真的能抑制我身体上的尸斑。
大伯将棺盖完全推开,伸手准备扶我起来。
砰砰砰……
堂屋的门竟然响了了,大伯先是一愣,迟疑了片刻。
砰砰砰……
门口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从屋外飘来了一阵阵女人嘤嘤嘤的哭泣声。
这声音我很熟悉,是那荒坟的正主,它怎么又来了。
大伯扭头朝着堂屋大门吼道:“有我在,你别想害了阿生,我劝你快走,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大伯的话说得生硬。
堂屋外的敲门声停了,可是没隔几分钟,那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大伯并没将我从棺材里面扶起来,小声说:“你就躺在里面,不要出来。”
大伯将棺材盖再一次合上,留下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从那条缝隙里,我看到大伯拿着那把长桃木剑,打开了房门出去了。
他离开后敲门声停了,整个世界安静无比。
因为缝隙留的很小,棺材里的光线昏暗,我紧张无比,更何况我的身体下面是已经死去多日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