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
沈嫣真是好演技,盯她的时候冷若冰霜,转脸又轻昵称呼起陆衍之。
陆衍之敷衍了句:“怎么还没睡?”
医生有过叮嘱,沈嫣不能熬夜,饮食类也非常注意。沈嫣也确实每天九点必然回房睡觉,今天已经很晚竟然还熬着。
“专程等你,晚饭还没吃吧。”
他嗯了声,沈嫣立刻让许嫂去把重新热过的饭菜摆上桌。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凝固着诡异,苏洱垂着眼,夹着米粒机械地往嘴里塞,手也懒得伸长,选择单吃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菜。陆衍之看出她的漫不经心,夹了远处几道菜放在她的餐碟中。
她也不闹变扭,来者不拒地咬在嘴里。
沈嫣皱皱眉,放下筷子道:“衍哥,生日会我想放在家里办可以吗?”
“法国?”
她心里一堵:“不是,我的意思是放在这里,陆宅。”
“哦。”陆衍之恍然大悟,回答得干脆:“不行。”
“为什么!”
他面色如常,衣袖半折到手肘位置,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那只在商界操股推盘分分钟决定千百万资金流动的手,正给苏洱剥虾壳:“你嫂子需要在家静养,人多嘈杂会打扰到她。”
“衍哥。”
沈嫣嘟着嘴不满得扬起声调、撒起娇。
他毫无商量余地:“不行。”
听到这儿,始终沉默吃菜的苏洱,唇角勾起抹嘲讽的弧线,将剥干净壳的凤尾虾塞在嘴里。在陆宅办生日会,沈嫣的目的未免太明显。她曾经是记者,来参加生日会的必定全是记者媒体朋友,借机向传媒曝光自己正居住在陆宅。如果在生日会上苏洱和陆衍之再出个什么乱子,记者媒体添油加醋,恐怕沈嫣和陆衍之曾经传得沸沸扬扬得绯闻更加落实。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沈嫣在陆衍之这里碰壁,计策转变,笑着把脸转向苏洱,甜腻腻得叫了声:“嫂子。”
她差点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嫂子,我真的想在这里办个简单的生日会,规模不大不会打扰到你。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了。”沈嫣边说边落寞凄哀得吸吸鼻子,好像她不答应,她就会梨花带雨。
苏洱抬起头,眯眼微笑:“好,在家办吧。”
大约没想到苏洱会答应,不止沈嫣连陆衍之都非常惊讶。用完晚餐,苏洱在浴室泡完澡出来,发现陆衍之坐在沙发里,正专心致志得翻阅着结婚相册,唇角始终上扬着。
她淡漠得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
“为什么答应她?”他合上厚重的相册,走过去。
苏洱说:“多可怜活在世上的最后一次生日,我怎么能不满足她的遗愿呢。再说了,她可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可不敢怠慢。”
陆衍之早习惯她冷言冷语得讥讽,伸手拿起她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笑道:“她不是我的心肝宝贝。”
“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苏洱完全没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完这句话就掀开被子往里钻,“我很累要休息了。”
他的气息贴过来:“头发没干就睡,会头疼。”
她哼唧一声,翻个身背对他。
即便闭着眼苏洱知道他还在,甚至听见脚步踩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从床边走到浴室再回来,然后是吹风机呼呼得声音。接着温暖的风吹在头顶,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一遍遍极有耐心地替她处理湿发。
她这会乖觉得不像话,由着他搂着自己,吹着头发在暖意里渐渐呼吸均匀,沉入梦乡。
得到苏洱答应能在陆宅办生日会,沈嫣更是忙得不见人影,苏洱觉得清静周末的时候想到聂烟的事,于是带了些水果去聂家探望。她家住在很普通的小院子里,铁门小平房,围墙边缘栽了很多杜鹃花。
苏洱摁了几次门铃不见人出来,正疑惑,旁边的邻居走出来问她:“你找谁?”
“您好,我想找这户的聂小姐。”
“小烟妈妈车祸住院了,这几天不怎么在家,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住院!
苏洱惊讶道:“请问您知道在什么医院吗?”
邻居想了想说了几个大概的名字,苏洱第一反应就是滨海第一医院,便急忙赶了过去。到医院的时候还没找到聂母住在哪一层,倒是先遇到了正和护士说话的谭熠,并在谭熠的带路下来到12层重症区。
隔着玻璃门,谭母闭着眼带着氧气罩,床边各式仪器正在工作。
谭熠说:“也不知道车祸是幸还是不幸,送来医院抢救反而检查出别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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