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恼恨一闪而过。这个谢成阴,嘴.巴倒是利索得很,三言两语,就将她苦心营造地局面破坏了。这下子,她是不得不申辩了:“你确实没推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落在水里了。成阴,我知道你一心喜欢温少爷,但婚事是长辈们定下来的,你要怪我,我也认了,我不会怪你的。”
这话里的意思就多了。
很快,大家看向裴谢堂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异样。
是啊,谢成阴喜欢温宿,这几乎是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虽说大家都不知缘由,但从前谢成阴还病着的时候,就缠温宿缠得很紧的。
难道,是为了谢依依和温宿的婚约,谢成阴恼羞成怒了?
但是,谢依依救人又是个什么回事?
季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谢成阴的目光带着几分怨愤:“谢成阴,我温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在我儿的生辰宴上这般胡闹!我就告诉你,自古以来婚约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不得你,你就算死在我们温家,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下子,什么都明了了。
原来是谢成阴眼见温宿要娶自己的姐姐了,在后园想寻思报复,被谢依依拦下来。
难怪,方才赶过来时,隐隐约约听到谢依依喊着什么:“三妹妹,你坚持住,我来救你!”
周围的人眼中不由分说地带上了责怪:“简直是胡来!”
“太任性了!”
“谢廷尉摊上这么个女儿,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裴谢堂盯着谢依依,这人演技是不错,如果换成是以往的谢成阴,说不定真的会上了她的当,顺着她的话争辩几句,就落入了她的圈套。可惜,她眼前的人是裴谢堂。
装无辜,谁不会?
她用力一憋,眼圈就红了,鼻子再抽了抽,说话都染上了鼻音:“大姐,明明是你自己看花掉进了池塘你,怎么就为了救我了?我好端端地从这里路过,什么也没做,不需要大姐你救啊,这一点,温少爷可以作证的。他方才还跟我说话来着,要是我有心寻死觅活,也要在他跟前才有个效果嘛。”
顿了顿,裴谢堂又补充了几句:“再说婚约。与温少爷有婚约的原本就是我,你抢了我的玉佩,跑到夫人跟前冒充是与温少爷有婚约的人,我都不曾怪罪你一句,只想着是自家姐妹,闹僵起来爹面子上不好看,更没跑到大家跟前将此事拿来说,我又哪里做得不对了?我一心顾全咱们谢家的面子,来了温家也谨守着礼仪,没半点失礼。我要是真的怪罪大姐,方才就不会那么着急的救大姐了,让大姐就在这水里淹死了,岂不是最好……”
她说着,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谢依依:“大姐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大庭广众之下,落水已是丢脸,这般湿衣裹身,更是出格……”
剩下的话,裴谢堂没继续说下去了。
但在座的都是世家夫人千金,哪个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谢依依的身子算是都让人看光了,还没出阁,名声已然不好听,这一回,谢家的脸是丢大了。
最要紧的是,裴谢堂丢出了一个响雷,在人群里炸开了。
“什么?与温宿有婚约的是谢成阴?”
“谢依依抢了谢成阴的玉佩,跑来温家冒充是订婚之人?”
“这都什么事啊!”
“谢成阴,你说的是真的?”有人出了声。
季夫人脸色难看,盯着樊氏的目光几乎要吃人: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已经解决了谢成阴吗,怎么还弄出这样的纰漏来!
樊氏面如土色,只得硬撑着回答:“谢成阴,你还在这里胡说!你信不信一会儿老爷来了,非得打断你的腿!”
可是这一回,人群里的声音不一样了。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王夫人和李夫人纷纷站了起来:“成阴说得不错,当时温家与谢家订婚时,我们也在的,定的确实是谢府的三小姐。”
“这么说,这事儿是真的?”有人惊呼。
谢依依满脸泥水,听了这些话,一双粉拳几乎掐进了肉里。她有无数的话想要辩驳,但现在,她一个字都不敢开口。瞧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谢依依急了,掐着樊氏的胳膊:“娘,先去换衣服,不然一会儿温宿回来看见,他就更不会喜欢女儿了。”
樊氏点了点,让丫头先扶着谢依依离开,自己则不服气的留了下来。眼见裴谢堂占了上风,婚约也被坐实了,她心头有气,瞧见裴谢堂刻意装出来的乖巧,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谢成阴,你说你有哪点儿配得上温少爷?我是拿了你的玉佩不假,但依依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气只管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