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不吃,威胁、恐吓、发怒对她都没用,这人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就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他换了好言好语相劝,更没什么用,蹬鼻子上脸,刚伸出手来,她就有本事顺着胳膊爬到自己的肩膀上去。皇权?呵呵,这人恐怕就根本没把他这个皇子的身份放在眼睛里!
这样的人,他是真的没办法,只能暂时顺从了。
“咳咳……”裴谢堂站直了身体:“王爷,那天在街上,我正好遇到了你,你正好遇到了刺客,对不对?”
朱信之微微颔首。
裴谢堂继续说:“你遇到了刺客,刺客正好要杀你,我正好看见了,又正好一刀杀了刺客,救了你,对不对?”
朱信之再点头。
裴谢堂忽地一拍手:“天底下有那么多正好吗?没有!”
“所以?”真的不是她蓄意的吗?朱信之表示十分怀疑。
裴谢堂笑得贼眉鼠眼的:“所以,这都是天意,是缘分啊!上天注定我跟王爷有道不尽的缘分,所以我跳个墙就遇到了王爷,我上个街还遇到了王爷,我偶然想英雄救命,救的还是王爷!最重要的是,是缘分,让王爷遇到的是我,是一个一心爱慕王爷、不顾自己安危生死的我。要是换了别的人,说不定就害怕自己会死,不敢冲上去了。王爷,你若不以身相许,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安排?”
噗通——
孤鹜从地上爬起来,极其自然地捡起自己的佩刀:“王爷,手滑了。”
他刚才想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单单是女中豪杰,这根本已经是女匪了!
朱信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面对裴谢堂的无耻行径,他已经完全被气蒙了:“荒唐,本王还没听过有女子公然要男人的!”
“这不就有了。”裴谢堂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王爷不要害羞,凡是都有个第一次嘛,我也是第一次。”
“你你……这种事怎么能挂在嘴边说?”朱信之差点背过气去。
裴谢堂白他一眼:“我说我也是第一次跟人表白,王爷,你想到哪里去了?”
朱信之身躯微微晃动,一张脸慢慢地红到了脖子。
他算是被裴谢堂带偏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要是在从前,他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想,更不会宣之于口。
这个谢成阴当真害人不浅!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朱信之慢慢地张嘴:“羞辱皇族,你知道是个什么罪吗?”
“别整天想着要治我的罪。”裴谢堂哪里怕他,笑眯眯地挽着他,将他往假山那边的凳子上拖,按住朱信之,让他坐下后,裴谢堂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王爷,你整日里本王本王的挂在嘴.巴边,端着架子你不累吗?在我跟前你就歇会儿吧。我就问你,救命之恩,你报不报?”
“除了以身相许,你要什么我都给。”朱信之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
裴谢堂笑道:“我刚刚想了想,你说得也对,自古以来的确没有哪个女子要求男子以身相许的,刚才是我考虑不周。”
“无妨。”朱信之听说她不要自己了,又再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完,忽见裴谢堂正色道:“王爷,你娶了我吧。”
砰——
孤鹜再一次捡起地上的佩刀,再一次面无表情地解释:“王爷,真的是手滑。”
朱信之拂袖而起:“你真是冥顽不灵!”
裴谢堂拉住他的衣袖,朱信之一回头,就见她无比苦恼和懊恼地拖着下巴看向自己:“哎呀,软的不行,硬的我又舍不得打你,王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娶我嘛。”
“你做梦!”朱信之扶着额头:“谢三小姐,本王……我没打算娶妻。”
“做妾我也不怕的。”裴谢堂连忙说。
朱信之顿了顿,才说:“三小姐是廷尉府的小姐,平白给我做了妾,旁人会怎么看三小姐,怎么看廷尉大人?三小姐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父亲想想吧?他一把年纪了,要是以后都被人指指点点,你于心何忍?”
“所以,王爷还是娶我做妻子吧,这样别人就不会指指点点了。”裴谢堂目光灼灼。
沟通失败!
朱信之掉头就走,他算是怕了裴谢堂了,一个字都不敢再跟裴谢堂说。
孤鹜见他走了,忙跟着上去,只暗中回头对裴谢堂竖起了大拇指。
裴谢堂目送两人走开,在朱信之身后挥了挥手:“王爷,记得报我的救命之恩啊,要么以身相许,要么娶我为妻,除了这两种选择,别的选择我都不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