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松隅站起来道。
林君玄也站起身来:“恭送师父。”
松隅走后,林君玄抓过茶几上的几张宣纸,看起来。这‘咫尺天涯’的修练部分,松隅都是用隶书写成的,但最后涉及到口诀的部分却是用古篆字写成的。林君玄看了眼,依稀能辨别,不过,松隅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林君玄也不敢胡乱猜测。
“这‘咫尺天涯’的口诀部分,师父也没教我,应该是希望我在从坎离子师叔祖那里学全古篆字后再去修练。也罢,再等一等又何妨。”林君玄向来不急不躁,要不然一个‘星辰接气诀’的贯气期他也不会多修练一倍时间了。
将记载着‘咫尺天涯’的宣纸整理放好,又把木箱子放到墙角里,林君玄在房中盘膝坐下,又开始参悟‘奇门遁甲’。
……
灵台殿。
黑暗的大殿里,刚刚从林君玄房间里出来的松隅跪伏在方寸宗掌门身前。黑暗的大殿中一片静默,方寸宗掌门望着脚下的松隅,目光复杂。
“你还是决定要下山吗?”
松隅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以沉默作为答复。
“当年因为‘她’的事情,方寸宗为了护下你,对各派许下诺言,从此以后将你禁锢在方寸山中。你若下山,为了维护方寸宗的名声,我只能对外说,将你逐出了方寸宗,你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吗?”
“三十年前,你学成下山,正是意气风发的时侯,诛杀了多少妖族,还有一些作歼犯科的道门弟子,落入你手中也被你一并铲除。我曾对你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一意孤行,一些罪不致死的人,落入你手中,也被你一并杀了。他们背后的宗派虽然不好出面,但一个个都忌恨在心。你这次下山,所有当年你惹下的敌人必然闻风而来。你想过这个后果吗?当年,只因我方寸宗护着你,所以这些人都不敢来找你。但你一旦被逐出方寸山……,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不想去收你的尸骨!”老道人叹息道。
松隅低着头,一语不发,半晌,突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老道人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头。
“我梦到了‘玉皇顶’,梦到了红色的绸裙……”松隅喃喃道。
听到‘玉皇顶’三个字,老道人心中颤动了一下,他明白松隅要说什么了。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梦到她了,二十年来,别人看我在苍松苑过得很轻松,似乎忘记了所有。但却没有人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了‘她’,梦到了‘她’死的样子,穿着红色的绸裙,脸色苍白的躺在山崖边,娇弱的身子下面淌满了鲜血……”松隅握紧了拳头,他的指甲插入了肉中。
“‘她’死时留在岩石上的那行字,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的我的梦里,每一天夜里,我都痛醒过来。”黑暗中传来‘滴哒’的声音,那是泪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老道人搭在宝座扶手上干枯的手掌也颤抖了起来,那一行字,他却是见过的。
“三十年前,我和她是在‘玉皇顶‘上认识的,十年后,‘她’却因为赴我那莫虚有的‘约会’死在了‘玉皇顶’。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以为是我将他约到了‘玉皇顶’,又通知了道门各派来围剿她!她是怀着怨恨和不甘死去的!”
“二十年来,我每天都梦到她的痛苦而苍白的脸。掌门,不解决这件事情,我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不解决这件事情,我永远像您希望的那样,踏入‘天人‘之境!”松隅头叩到了地上。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二十年的时间,你还是不能选择去忘记吗?”老道人叹息道。
“无法忘记,也不愿忘记!”松隅闭上了眼睛。
“唉!”老道人叹息,闭上了眼睛,靠在宝座靠椅上,不言不语。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静,两人仿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道人突然睁开眼,同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你新收了一个弟子。你想离开,我不反对。但方寸宗一脉脉传承不可断,什么时侯你的弟子能达到金丹期。你随时可以离开,不必再来见我!曰后,灵台殿内,禁止你再进入!”
老道人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松隅,径直朝偏殿走去,脚步声越去越远,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中。
空矿的大殿中,只余下松隅一个人,那张憔悴的脸孔抽搐着,满是痛苦之色。良久,松隅才站起身来,望了眼方寸宗掌门消失的方向,慢慢的转过身朝殿外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