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从尹天轩注意到这边到五匹铁骑离开,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林君玄身上的那种高贵的上位者气质便消失不见了。快得马车夫都以为是自已的幻觉。
摇摇头,车夫口中吆喝一声:“坐稳了!”手中缰绳一抖,四匹如龙大马四蹄错动,如龙出渊,带着一股风雪向着临安城而去……
学馆中,甘如叶坐在椅子上,就着油灯,读着《孟子》,然而看了几次,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脑子里总是那个孩子的身影。
“罢了,”叹了口气,甘如叶站起身来,托起桌上的油灯:“今天还是早些睡觉吧。”一手托油灯,一手抓着火盆边缘,甘如叶向房中走去。走到房门口的时侯,异变突起——
“砰!”
学馆的木门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飞进来,两片门叶在空中的时侯就断成数截,木屑混着风雪从门外涌了进来,门口,一名青袍公子带着四名铁骑站在雪地里,铁骑身上铠甲在雪地里散发出一阵寒气。
“你们是谁!深夜闯入我学馆中干什么?”甘如叶呆了一下,随后怒气质问道。
“进去,搜一下。”尹天轩挥了下手,身后四名铁骑壮汉便跨入学馆内,自顾自搜查起来。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去的,还有没有王法,”甘如叶怒发冲冠,托着油灯的手掌也激动的颤抖起来。
学馆中很简陋,几乎是一览无余,根本没什么藏人的地方。四名铁骑很快就将学馆搜了一遍:“少府主,那个小孩不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听到这句话,甘如叶多少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巡天府办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尹天轩脸沉如水,一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冷冷的盯着甘如叶,沉声道:“我问你,你这里有个乞儿,他哪里去了?”
“哪个乞儿?”甘如叶故作糊涂道。
“哼,给他看那张画像,”很快就有一名铁骑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草图画像,那画像笔划粗糙,但却将林君玄那种大概形象的勾划了出来,这种气质出现在一个小孩身上,几乎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铁骑掏出画像时,尹天轩目如刀削,冷冷的盯着甘如叶,连他的一个细微变化都没放过。
“见过,“甘如叶虽是儒生却不是腐儒,对方能找到这里,显然是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尹天轩瞳孔收缩,寒声道:“他在哪里?”
“我曾经收容过一批乞儿,让他们在这里住上了一段时间,给他们一些吃的和穿的。这样寒冷的天气,能救得一个是一个。不过,我终究是个书生,能力有限,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我给了他们一些铜钱,就送他们走了。”甘如叶道。
尹天轩听得出来,这个书生并没有说谎。甘如叶说的话,他信了九成:“那个小孩呢?”
“他今天晚上的时侯,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尹天轩皱头眉了起来,他敏锐的感觉出这书生的话里有些不妥的地方,但那小孩不在却是事实。
又瞥了一眼甘如叶,尹天轩手一挥:“走!”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尹天轩带着四名铁骑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留下甘如叶对着空洞洞的大门。
从学馆出来,尹天轩越想越不对,突然一伸手:“那张图画拿过来让我再看下。”很快就有手下将将林君玄的画像递上。
天色虽暗,尹天轩虽丝毫不受影响,摊开画纸再看了一遍,越看,尹天轩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大喝一声:“不好,就是紫衣侯府马车上的那个小孩!跟我走!”
五人双腿一夹,五匹快马闪电一般向着紫衣侯府的方向追去。单骑的速度要比马车快多了,只一会儿,那辆黑色马车就在望了,挂在马车上的灯笼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驾!”尹天轩一拍马腹,便越众而出,飞速向马车追去。只要在马车驶进侯府之前将之拦下,尹天轩便有信心能将那小孩带到巡天府。进了巡天府,就算是紫衣侯亲自过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管家,巡天府的人好像在追我们。”马车上,车夫突然扭头对另一侧的老管家道。
“不必理会,”老管家脸如木刻,没有丝毫表情。
“嗯,”车夫不再多说,一抖缰绳,便向前面的侯府驶去,正门两侧,红色大灯笼高高挂起,几个立在风雪中的下人远远看到马车,便将大门打开来。
“巡天府办事,前面的马车停下,”尹天轩见状大急,吸气入肺大声叫道,眼看马车即将驶入侯府,尹天轩突然探手入怀,一抖手,巡天府的办事令牌斜斜划过虚空,插入马车前方的地面,马上三人视若不见,径直驶过令牌,进了紫衣侯府大门,身后,两扇朱漆大门慢慢合上。
“可恶!”尹天轩从马上跃下,气得牙都咬碎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涌上心头,这种羞辱感倒绝非因为被紫衣侯府无视而起,巡天府和紫衣侯府的矛盾由来已久,被无视一次也没什么。真正让尹天轩感到极度羞辱感的是那个小孩,在与马车擦身而过的时侯,尹天轩清楚的记得,那个小孩神色如常的看着自已,现在想来,那个小孩当时肯定认出了自已,并且也知道自已要干什么。自已妄称聪明绝顶,居然被一个小孩用小招给耍了。
“可恶啊!”尹天轩五指捏得噼啪作响,一张英俊的脸孔都因为被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戏弄的羞辱感而变得扭曲起来:“小家伙,你最好乞求一生都不要走出紫衣侯府!”一振袖,尹天轩愤愤的带着满腔的羞怒离开了紫衣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