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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柔用帕子擦了擦了嘴角的血迹,冷笑道:“臣妾如今也明白了,陛下是看臣妾不顺眼,随便来打臣妾耳光,指责臣妾。”
刘肇脸色铁青道:“本宫一旦听政,决不容邓氏活一人,这句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阴柔脑子里“嗡”地一声,一时怔怔无语。
甄氏连忙道:“不知陛下这话从何说起,皇后与邓氏乃是至亲,与邓贵人一直亲如姐妹,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一定是有人存心搬弄是非,想挑唆皇后和邓贵人的关系。”
刘肇扬手又是一耳光,将甄氏打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怒道:“老虔婆!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再敢多嘴多舌,朕这就杖毙了你!”
甄氏噗嗵一声跪下道:“老奴该死!”
刘肇指着她道:“滚!”
甄氏爬起来,捂着脸惶惶而退。
阴柔冷静下来,神情镇定地说道:“臣妾没说过这话,谁说臣妾说了这话,请陛下把她叫来当面指证,不要在背后嚼舌根子!”
刘肇“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朕已经问得清清楚楚,不怕你抵赖!”
阴柔决绝的回道:“既然如此,臣妾还有什么话说?要杀要剐随您的便!”
刘肇见她这副死不承认的表情更加的气恼,想起之前与她也曾有过交心的时候,虽然如今已无半点情感,但总归是有些感慨,便说道:“如果不是绥儿苦苦为你求情,朕也不想跟你废话,一纸诏书就废了你!朕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过去那个纯真善良、宽厚仁德的阴柔到那儿去了?朕尤其不明白的是,你和绥儿本为至亲,情深义重,本应该同心同德,相亲相爱,可你却处心积虑地要害她,还想灭了邓氏一族,你的天良到哪儿去了?你还配做我大汉的皇后吗?”
阴柔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陛下要想让邓贵人做皇后,直接废了臣妾好了,何必煞费苦心地给臣妾罗织罪名?”
刘肇大怒道:“那好!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朕就成全你!”
郑众连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您身体还没复原,又气出病来可不得了。皇后也少说两句,圣人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只要问心无愧,陛下断不会加罪于您。”边说边冲阴柔递眼色。
阴柔会意,伤心落泪道:“陛下龙体欠安,臣妾也知道不该惹皇上生气,但陛下也不能冤枉臣妾。”
刘肇缓下脸:“朕冤枉你了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朕不清楚吗?朕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不过因为绥儿一再为你求情,朕才一忍再忍,没有追究。朕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从现在起闭门思过,不得出宫门一步,你好自为之吧!”言毕拂袖而去。
郑众摇头一叹,连忙跟了出去。
章德殿外,邓绥已经等在那里,将刘肇扶进殿内,端上自己亲手为他沏的参茶,“陛下,喝一口,暖暖身。”
春寒料峭,刘肇出了这一趟门,又生了一顿气,觉得有些疲累,歪倒在榻上,叹声道:“依朕的心,真该废了她!”
邓绥听他说罢,放下心来,含笑道:“陛下消消气儿,臣妾想她有了这次的教训,会醒悟的。”
刘肇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邓绥知道他又犯头疼病,便坐到他的身边替他按摩头部,便听刘肇说道:“但愿她能体察你的一番苦心,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否则,朕决不轻饶!”
刘肇走后,长秋宫内陷入一片死寂,阴柔坐在凤榻上,脸色灰暗,目光呆滞。
甄氏一直躲在外面,直到刘肇走后才又回来,一脸委屈道:“娘娘,陛下打老身,老身也认了,他为何一而再的不给您面子。”
“面子?”阴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被刘肇打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比起这疼来,心更痛的麻木。
“本宫的面子已经被践踏在地上了,如今这宫里最冷清的便是这长秋宫了吧。本宫这皇后也已经形同虚设了,陛下早晚会废了本宫。”
甄氏也摸了摸自己的半边红肿的脸颊,“所以娘娘咱们不能再犹豫了,有她没您,有您没她!老咱们就是拼一死,也不能便宜了她!”
阴柔点点头算作默认,“本宫就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但咱们得再寻找时机。本宫记得当时说那句话时,只有本宫和乳娘在场,陛下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
甄氏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错。
“本宫做的事他什么都清楚,难道他昏迷也是假装的?”
甄氏看了一眼阴柔,回道:“老身去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