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秋风肆掠的季节,张掖夜里的风势尤其大,护羌校尉衙门内任尚坐在屋内苦思不解,朝廷的事传到他耳朵里,有悲有喜。悲的是自己被群臣误解又不能解释,只能被人弹劾。喜的是陛下能为他作主,没有将他当把靶子用。迷唐已经大摇大摆的迁入武都,可朝廷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他屏退了身边的人,一个人枯坐在大堂内,听着外面的呼啸的风声,心里翻江倒海。
侍卫在外面禀告,说有紧急书信从京城来。任尚让侍卫进来,侍卫把书信放到他面前,又悄悄退下。
任尚犹疑的着看着书信,只要不是朝廷的诏书,便没那么紧张。这才启开竹简,摊开里边的一张绢画仔细看了起来,脸上绽开一丝欣慰的笑容。
“嫱儿长大了,这一招实在高明。有了这幅画儿,不仅可以堵住大臣们的嘴,还可以置邓贵人于死地,可谓一举两得。”
事不宜迟,任尚急忙摊开绢帛,提笔写好奏表,和画儿一起装进牛皮封套,用火漆封好,然后让马凉进来。
马凉自窦氏一族这棵大树倒后,被从上林苑踢了出来,做了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吏,后来与任尚相遇,马凉像遇到救命稻草一样依附在了任尚的身边,成了任尚身边的最信任的人。
马凉大步走近,禀道:“大人!”
任尚向他招了招手,将手中的一个牛皮封套递给他,“你马上启程回京,把它交给郑公公,请他连夜呈奏陛下,记住,一定要在三天后的夜晚子时交到郑公公手里。”
马凉一脸迷惑,问道:“为什么非要在深夜子时?”
任尚让马凉凑到自己的面前,将那封书信的内容和下一步的计划对他说了一遍,马凉听后直点头,“这计策一石二鸟,高,的确是高。”
任尚捋着胡子说道:“这事若成,不止是一石二鸟,是一石多鸟。”
言毕,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封信很快被交到了刘肇的手中,刘肇看完奏表和绢画,一拳砸在御案上,“这个逆贼!朕如此信赖他,他还是忘不了旧主,竟敢给迷唐通风报信!”
郑众示意殿内其他伺候的人都退出去,这才说道:“陛下说迷唐之所以能识破咱们的计谋进驻武都是因为迷唐暗中通风报信?”
刘肇鼻子里“哼”了一声,火气直往头上蹿,“朕真后悔当初将他留在京成,养虎为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儿都不奇怪。”郑众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陛下,雕何听到消息一定会逃,抓住了他才能知道真相,不能让他逃走啊。”
刘肇点点头,解下腰间的皇命玉牌,“你马上召集羽林侍卫,将雕何抓来见朕!”
郑众接过玉牌,“诺!”
郑众这边拿着刘肇的玉牌,带人当夜赶往雕何的住所。迷唐进驻武都一事,朝廷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外面都传着是因为任尚的错误才导致迷唐轻易得到武都,但大汉皇帝却并没有给予他很严重的惩罚。这些日子,雕何一直在思索这件事,迷香也并没有任何书信传来,真相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
夜色深沉,冷月如钩,雕何正在屋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异常艰险,大酋长不会关心他的生死,一旦他被牵扯进去,大汉皇帝怪罪下来,他必死无疑。此刻他正心乱如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来。‘
这时只听有脚步声正在悄悄靠近自己的房门前。
雕何警觉地摸了摸身边的刀,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外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你最信任的人派我来的,迷唐反了,有人告你是羌人的奸细,陛下要拿你问斩,羽林侍卫即刻就到,你快点逃吧。“言毕扔下一幅绢书,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雕何的脑海中迅速跳出邓绥的名字,拿起刀从床榻上跳起来直奔屋外而去,那人已经不见踪影,却见远处有无数盏宫灯游弋而来,隐隐可闻喝叫声:快走!别让他跑了!
雕何不由大惊,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郑众带着羽林侍卫来到门前,见房门大开,大惊道:“进去看看!“
几个侍卫闯进去,一阵翻箱倒柜,出来禀报:“大人,屋里没人!“
郑众在屋子内转了一圈,在他枕侧发现了他走坐不离身的羌笛,又摸了摸他的床褥,嘱咐道:“人犯可能刚刚逃走,你们抓紧去追,一定要抓到他。”
侍卫得到命令呼啸而去。
郑重打着宫灯正要走,突然发现了地上的绢书,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郑众怔了片刻,塞进袖中匆匆离去。
此刻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混乱中,到处是游动的宫灯和跑动的身影,脚步声和喝叫声此起彼伏。
长秋宫里,耿惜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阴柔正在看书简,耿惜行过礼后急忙说道:“皇后,您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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