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辣辣的日头,心下冷笑,她怎能猜不出邓绥大热天来宫里的目的,一抬眼又见莺歌杵在一边不下去,便有些有火,“莺歌,你杵在那里干嘛,这里有你站的地方吗?”
甄氏更是狠狠地剜了莺歌一眼,吓的莺歌惶恐地退了下去。
邓绥心想,这阴柔的脾气的确是比之前见长了,但面上却笑道:“皇后,臣妾刚才看见您宫门外边跪着一个宫女,不知是做了什么错事受到的惩罚,这大热天的,臣妾刚才看她好像要热晕过去了。”
阴柔一脸尴尬的笑笑,刚要开口说话,甄氏咳嗽了一声,阴柔急忙住了口,只听甄氏说道:“玉箫这小丫头,没上没下的,出言无状,我们娘娘就是想让她懂点规矩,这才让她在宫外跪一会。也是我们娘娘平日对她们太仁慈了,这才惯出来她们这些个坏毛病。”
邓绥心里越发讨厌这个甄氏,但又因她是皇后自小的乳母,阴柔自小对她很尊重,便说道:“谁不知道长秋宫有甄大娘坐镇,谁也兴不起风浪来。改天,我那里也想请大娘去给宫里人教教规矩。”
甄大娘倒不好再说什么,呵呵一笑了之。
阴柔笑问:“邓贵人来本宫宫里有事吗?”
邓绥示意红玉展开那幅楚绣,然后说道:“娘娘,这幅《多子多寿图》请娘娘收下,希望娘娘能早得皇子。”
阴柔看着这幅楚绣的寓意自然喜欢,石榴籽儿寓意多子,九只灵猴寓意多兽,“谢谢邓贵人了,乳母,收起来吧。”
邓绥起身冲阴柔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打扰您休息了。”略一停顿又说道:“娘娘,臣妾昨日宫里的绿荷也因为做错了事,被臣妾罚跪了一个小时候,这大热天的竟然中了暑,要不是正好韩太医来给臣妾把脉,绿荷就没命了。把臣妾吓了一跳,陛下向来仁慈,若是被他知道了,臣妾免不了被陛下训斥。”
正说着只见莺歌从外面跑过来,“娘娘,玉箫晕倒了。”
阴柔面色微变,忍着火气,“还不快把她抬进来。”
莺歌欢快的跑了出去,邓绥出去的时候,正瞧着莺歌和另一个小宫女搀扶着玉箫向里头走。
玉箫被日头晒得脸上褪了一层皮,整个人神情恍惚,见了邓绥摇摇晃晃地跪了下去,“奴婢谢过邓娘娘。”
邓绥见她这幅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急忙让人将她扶起来送回了房间,她这边和红玉自出了门,回了宫。
邓绥这一边一走,阴柔一把从甄氏手中抢过那幅《多子多寿图》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给本宫扔了出去,以后她送来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甄氏从地上将那幅楚绣捡了起来,拍了拍上边的尘土,“娘娘,这个可不能扔,听说是太后赏给邓贵人的。也难得邓贵人舍得送这个给娘娘,这多子多寿的,娘娘何不接着,就当是太后给娘娘的,不是那邓贵人给的。再说,传出去,被太后知道了,岂不是更要误会娘娘了。”
阴柔点点头,这才后悔刚才有些冲动,片刻又颓然坐到榻上,“本宫要这多子多寿有什么用,如今这后宫,除了她,陛下眼里还有谁。自从她进了宫,陛下来本宫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本宫又何来的多子。”
“娘娘,您不要气馁,邓贵人懂得笼络人心,如今这宫里的下人们哪个不说邓贵人心好。她能笼络人心,娘娘也可以笼络人心,尤其是耿贵人和任美人她们。”
“你让本宫笼络她们,她们也配。”阴柔不屑道。
“娘娘,耿贵人有皇子,也有清河王这个靠山,任贵人的父亲如今镇守西羌,得陛下重用,听说不日就要回来探家。娘娘一定要放下架子,和她们捐弃前嫌,重归于好。”
阴柔一想起那两人整日兴风作浪的样子便生气,如今要向她们主动示好,便觉不舒服。
甄氏见她不说话,知她拉不开脸面,放不下架子,又劝道:“在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娘娘必须胸襟宽阔一点儿。”
“好了,乳娘,本宫知道了。”阴柔点点头,算作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