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一行人都是脚步匆匆,如意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都抽紧了。
她虽一直晓得祈云义来北境是要打仗的,可许是日子一直平静而安宁,竟是让她生出一股错觉,以为他们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今看着丈夫的背影,如意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那般可笑。
打仗是男人的事,而至于她,只求丈夫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一次漠格人偷袭燕阳关,倒是让守军措手不及,呼延钊率着草原上的勇士势如破竹,待祈云义率大军赶到,方才将战势扭转。
两人之前便在京师交过手,如今在战场相见,更是打得难分难舍,两军将士见主帅如此,彼此士气大涨,亦是打得越发凶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一仗,只让山河失色,地上尸横遍野,祈云义在与呼延钊交手的空隙中转眸一瞥,待看见地上的那些尸首后,男人眼底有肃然之色划过,在呼延钊举刀挥来的瞬间,祈云义向后一步,堪堪避开,而后,他看着呼延钊的眼睛,却是喝道:“够了!这一仗不论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都已死去了众多,你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呼延钊见祈云义停下了攻势,自己也是停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祈云义的眼睛,竟是一眼也不曾向地上的尸首看去。
“祈云义,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你们大祁儿郎孱弱,凭什么享有这世间最富饶的土地,最美貌的女人?你我都应该明白,弱者就要挨打!”呼延钊一番话只说的中气十足,他的声音嘹亮,说完,又是高声用胡语吐出了一句话来,似是在激励将士们前进,就听他的话音刚落,漠格的勇士呼声震天,向着大祁的将士厮杀过来。
对漠格的勇士,大祁的人本就心存畏惧,再加上那些胡人脸上皆是涂着张牙舞爪的油彩,他们挥舞着大刀,叫嚷着冲杀过来时,早已在气势上压倒了大祁的将士。
祈云义见状,浓眉微拧,他握紧手中长剑,身先士卒,冲到将士们前方,与身后的将士们高声道:“我们的身后,是大祁,是我们的家乡,天塌下来,有咱们要替他们顶着,胡人来了,咱们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守住燕阳关!”
他的声音坚定而高亢,话刚说完,祈云义便是举剑杀死了几个近身的胡人,许是见他这般英勇,身后的将士俱是得到了鼓舞,贵为亲王的祈云义都不畏死,亲自上了战场,他们身为士卒,又有何惧?
“弟兄们,冲!杀了这群胡虏,咱们就可以回家!”不知是谁厉声喊了一句,一时间杀声震天,大祁的儿郎士气大振,与胡人杀的难解难分。
正在这紧要关头,就听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似是有大军冲了过来,祈云义举目一看,就见远处有援军赶至,当先一人身着铠甲,一身戎装,面上却是带着一块面具。
祈云义眼底一亮,心知是四弟带着京师中的骁骑营赶到了北境。
“将军,大祁有援军。”有人靠近了呼延钊,在他耳旁低语。
呼延钊心知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眼见祈人的援军冲入了战团,方才还位于上风的漠格勇士瞬间变得寡不敌众,纷纷向后退去,呼延钊的眼睛盯着那一对兄弟,见带着面具的男子已是冲到了祈云义身边,两人肩背相抵,携手抗敌,短短时间内便是杀死了数人。
呼延钊眸心暗沉,“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与身后果断道:“下令撤退!”
“是,将军。”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胡人听得这声音,不再恋战,顷刻间便是向后退去,副将则是向祈云义请示,是否要去追,就见祈云义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大哥,您怎么样?”待敌军走后,祈云飞
向着兄长看去,问道。
“我没事。”祈云义开口,他身上沾满了鲜血,有些是自己身上的,更多的则是他杀死的那些胡人身上的。
“你来得正好,若不是你带人赶来,这一场仗.......”祈云义没有说完,想起悍勇的呼延钊,便是皱起了眉头,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比起寻常的漠格勇士,呼延钊手下的战士更是凶悍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