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那里,不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祈云祚已是大步向着他走了过来,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男人的手劲极大,张院判脸色一白,对着祈云祚哀求道:“殿下手下留情!”
祈云祚不曾看他一眼,只向着主位上的母亲看去,他的眉峰凌厉,蕴着压抑不住的怒色,与郑贵妃道:“母妃这是在做什么?”
郑贵妃气的浑身发抖,与儿子喝道:“你的王妃怀了身孕,母妃请来院判为她把脉,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祈云祚念着这四个字,唇畔却是浮起一丝冷笑,他看向了一脸惊恐的张院判,一字字道:“当年平妃怀孕,便是张院判为她把脉,说她腹中所怀的是个女婴,平妃求子心切,私自落胎,以至一尸两命,如今,张院判是要故技重施?”
“殿下!微臣.....微臣......”骤然听祈云祚说起这般深宫秘事,张院判脸色变的惨白,只吓得簌簌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祚!”郑贵妃的手掌用力的拍在案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她凤目圆睁,看着处处因着儿媳而迕逆自己的儿子,却是又气又痛,忍不住厉声道:“张院判最擅女子千金一脉,让他为昭盈诊脉,早日晓得她腹中所怀的是儿是女,有何不好?”
“儿子如何,女儿又如何,不论是儿是女,都是儿子的亲生骨肉!”祈云祚声音凛然,倏然一松手,张院判的身子顿时向后退了几步,在看手腕,已是一片淤紫,不住的颤抖着。
“你.....你......”郑贵妃玉手指向儿子,指尖亦是颤得不成样子,显是气得不轻。
“若燕儿腹中怀的是女儿,母妃莫非还要她将孩子打了?”祈云祚眉峰紧拧,黑曜石般的眼睛中更是一片厉色。
“不错!”郑贵妃拂袖开口:“天家女儿无用!若她腹中当真是个女胎,你便另娶侧妃生子,你若不愿另娶,那就让她把孩子打掉再次怀胎,直到怀上儿子为止!”
祈云祚闻言,他一个字也不曾说,唯有眼底的光却是冷的,他看着主位上的母亲,一字字森然开口:“不论是谁,即使是儿子的亲生母亲,也休想动我的孩子!”
郑贵妃闻言,顿时怒不可赦,她看着祈云祚冷淡的犹如琉璃珠子般的黑眸,哑声道:“你是要把母妃气死!你是要把母妃活活气死......”
“儿子不敢!”祈云祚干脆利落的打断了郑贵妃的话,他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沈昭盈,接下来的话,亦是与母亲说,也是与沈昭盈说,“燕儿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又有孕在身,今后不会再进宫为母亲请安,还请母亲恕罪。”
说完,祈云祚向着郑贵妃拱手行了一礼,自己则是走到沈昭盈身边,直到此时,他眸中的光方才变的和缓,他唇线紧抿,一语不发的扶起了沈昭盈的身子,揽住她的腰,不顾身后的母亲如何开口,只带着怀中的妻子离开了凤宁殿。
一路上,沈昭盈都不曾说话,直到上了王府的马车,祈云祚并未骑马,而是陪着她一道进了车厢。
空气中安静极了,祈云祚的目光落在沈昭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他缓慢地伸出手,却在快要触到沈昭盈的小腹时,生生停在了那里。
沈昭盈身子一僵,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看在眼里,却是轻轻松了口气。
“今后,不论母妃用什么理由让你进宫,你都不必理会。”祈云祚转开视线,淡淡吩咐。
“这样.....怎么行?”沈昭盈有些犹豫,她身为楚王的妻子,郑贵妃的儿媳,婆母宣召,她没有理由拒绝。
“只要你和孩子平安,怎样都行。”祈云祚声音很低,他的话音刚落,余光却是看见沈昭盈稍许凌乱的衣袖,他伸出手,刚欲为她将衣袖捋平,却见沈昭盈的身子轻轻地向后退了退,无声地避开了他的手指。
祈云祚心中一闷。
“刚才,多谢你。”沈昭盈垂下眼,念起在凤宁殿中的事,终是与祈云祚开口。
“你谢我?”祈云祚一记冷笑,不顾她的抵触,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谢我做什么?你腹中本就是我的骨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