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
“大人请留步!”
蓦然,自牢房里传来了一道沙哑的男声。
洪致敬回头看去,就见牢房里当先的一个歹人从地上强撑着起身,单手握着栅栏,虽是狼狈不堪,眼底却是涌着一股狂热。
“大人,请听小人一言!”那男子对着洪致敬唤道。
“大胆!你已死到临头,莫非还想求大人饶命不成?”捕快顿时呵斥。
那为首的歹人也不理会,只对着洪致敬道;“大人,小人这些话,担保大人听了不会后悔。”
洪致敬闻言,眼底便是浮起了几分兴味,他默了默,终是向着牢房走近了两步。
“大人,当心有诈!”捕快劝道。
“放心,他们都让栅栏关着,又少了一只手,能对老爷我有何威胁?”洪致敬不以为意,挥开了捕快的胳膊,几步便是走到了牢房前,与那歹人隔着栅栏,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说吧,你有什么事?”洪致敬的眼底有不耐闪过。
“不敢欺瞒大人,小人这些年带着手下的弟兄的确做了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说完,那歹人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极低;“也因此攒下了一大笔银子。”
洪致敬眼眸一变,再看着歹人时,已是有了几分探究的味道。
“若大人此番能高抬贵手,饶咱们弟兄一命,小人甘愿,将这些年攒下的金银财宝,全都拿来孝敬大人。”那歹徒忍着断掌的剧痛,声音虽低,却十分清楚。
“你想贿赂本官。”洪致敬也是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睛在那歹人身上不住地打量,似是在寻思歹人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敢,只要大人这次能饶过咱们兄弟,小人立时便将银子送到县衙。”那歹人眼底赤红,声音中满是坚定之色,倒也绝非作假。
见洪致敬脸上颇有心动之色,歹人心知这贪官的心已是活泛了,只要让他见到银子,不怕他不听使唤。
“还有一事,小人也要求大人。”那歹徒说到这,眼神顿时变的阴森起来,声音中也是透出了几分刻骨的恨意。
“何事?”洪致敬问道。
“斩断我们兄弟手掌的那人,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西河村,夜。
秦云义与如意回村后,如意便是让男人安置在了床上,只让丈夫照顾着,一连几日都不许她下床,待从医馆带回来的药喝完,如意下身也是干净了,磨人的腹痛已消,整个人才是舒服了。
如意本就勤快,这边身上一干净,如意也就忙开了,趁着秦云义出去挑水的功夫,如意先是将家里里外外的扫撒了一番,将屋子里收拾的窗明几净,而后又是去了灶房,为秦云义做好了饭菜,每逢想起这些日子累的秦云义白天黑夜的照顾自己,如意心里便是愧疚极了,只盼着能做些好吃的,给夫君补补。
待菜煮好后,如意盛起了一半放在了罐子里,打算待会拿去送给秦老太,自从她上次落水后,秦老太便是让儿孙接回了家,这些日子她自己也一直病着,秦云义的心也都在她身上,两人都不曾顾得上老人,眼下她这身子好了,头一件事儿,便是想着去看望外婆。
秦云义回家时,刚踏进院子,便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男人眉头微皱,将桶里的水倒进水缸,抬眸,就见如意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夫君,你回来了。”如意眉目清甜,看见丈夫,就是莞尔一笑。
“怎不在床上歇着?”秦云义搁下桶,有些无奈的揽住如意的肩头,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小脸,便是忍不住轻斥。
“不过是来了一次葵水,哪儿有那么娇了。”如意倚在丈夫臂弯,柔声笑道;“我都歇了这样久,再睡下去,就成懒婆娘了。”
秦云义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倒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捏了捏她的鼻尖,手势十分轻柔。
“更何况,上次大夫说了,他说,只要我们生个孩子,往后.....我的肚子就不会疼了。”如意说起来,心窝里便是甜甜的,整个人都好似是甜水做的女娃娃,惹得秦云义忍不住俯身,在媳妇的脸庞上亲了亲,自己的眉眼间也是漾着清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