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地坐在炕上。
顾二夫人亲自沏了茶过来,“二爷,您别生气了……我是想着这事还没定下来,所以才……”
顾二爷冷冷地道:“你打算定下来再告诉我了?家里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的,今天还当傅氏,你这样让我难堪,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要将我的脸面丢尽了才甘心?”
顾二夫人勉强笑笑:“我也没有让您难堪,我只是在老夫人跟前顺嘴说了一说,是老夫人上心了,多问了我几句,她老人家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还不够难堪的?
顾思的亲事本该是父亲一起商量的,顾二夫人却说都没跟他说,人家听了会怎么想……
顾二夫人见顾二爷不说话,就柔声道:“是我的错,我一定注意。”
说着,他又转移话题说,“您和侯爷说了想要接手天津卫的事情了吗?我已经写了信给兄长,让他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天津卫又重新回到了顾则淮手中,却被之前的那人管的乱七八糟,一般人,顾则淮根本就瞧不上。
顾二爷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这件事……你和你兄长说了?”
顾二夫人见他脸色不好看,心里一跳,当即就知道是哪里触了他的逆鳞,只能低声解释:“二爷,这件事非同小可,有兄长帮助也方便些,多一分助力总是好事……”
顾二爷站起身,清瘦高挑的身形映衬着烛光,影子落在顾二夫人身前的地板上。
他淡淡地说:“你先睡吧。”
说着,他拿过旁边的斗篷就朝外走。
顾二夫人忙拉住他的袖子,“二爷,您今夜该留在正房里的……您要去哪里?”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怎么,还真是你当家了?”
顾二夫人一怔,顾二爷已经走出了内间,一会儿她的贴身丫头过来跟她说:“……二老爷去了尤姨娘那里,那边又要了一桌菜。”
尤姨娘是顾思的养母。
顾二夫人有些无力地坐在炕上。
那丫鬟小声道:“夫人,今儿本来该是您的日子,老爷去了尤姨娘那里,白白让尤姨娘得意了……要不,明儿还是把尤姨娘找过来,要您给她立规矩,免得恃宠而骄了。”
顾二夫人笑着摇头:“算了,平白让人看笑话,她再得意也不敢造次,由她去吧。”
始终是没生下个一儿半女,成不了气候,等她把顾思嫁出去了,尤姨娘就更加没有依仗了。
那丫鬟服侍她梳头,叹了口气:“方才那话,您是不该说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二老爷忌讳什么……”
顾二夫人向来聪明,哪里会不知道了,只苦笑着道:“我和他成亲十来年,他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的是一清二楚,他想要接手天津卫,可顾则淮根本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心气高,这种事我就去替他做,免得到时候那位置落到别人手里去了,他心里头更加不高兴了。”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就我一个人做了,我也是心疼他,他却只巴望着人人都像是尤姨娘似的,顺着他……”
顾二爷和顾则淮同为顾家的庶出直,差别却是天大的,当初他们的祖父在世的时候,可是一碗水端平的,却是因为老侯爷那个时候偏心顾则淮的生母,爱屋及乌,格外看重顾则淮,等着后来老侯爷厌弃顾则淮了,顾则淮已经被调教出来了……
按理说兄弟两个可以一起上战场打仗,可为了避嫌,顾二爷只好整日呆在京城之中。
当日就是顾则重死了,按照长幼有序,这继承侯位的也该是顾二爷,而非是顾则淮,更别说顾则淮还犯下那等天理不容的恶行……这一直是顾二爷心中的一根刺,也是顾二夫人心中的一根刺。
顾二夫人手紧紧握着妆台上一只金累丝簪子,用力得指甲都白了。
等过了两天念芸去领了月例过来,傅明月才知道自己每月有一百两银子,大丫鬟四两,二等丫头三两……依次这样算下去,掌事妈妈比大丫鬟还多一两银子。
念芸问起江妈妈的月例银子来,她笑着道:“还是给她五两银子吧,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如今这正院上下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心里憋着气了,如今就给两颗枣儿给她吃吃,让她尝尝甜头。”
念芸有些不懂了,“难道夫人还想用江妈妈不成?她……可是二夫人的人啊!”
就连她都知道顾二夫人两面三刀,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