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也难怪当初王一惟会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柿子捡软的捏,换成他是王一惟,也会算计到傅德文头上来的。
不算计他,算计谁?
顾则淮手中玩弄着茶盅盖子,笑着道:“吴镇海这个人很不一般,当初和他平级的人如今早已是默默无闻,唯有他能够平步青云,靠的是什么,本事?这个世道,有本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啊,靠的就是心狠手辣,手下的人不服从管教,那就是一个死字,妄图反抗,也是个死字!”
“亲手整死了自己的儿子,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下不去手的事,他妻妾成群,光是儿子就有十几个,与权势比起来,儿子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武将之家也不是十分讲究嫡庶的……”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就见着傅德文面色一变。
顾则淮只觉得他这位岳丈十分有意思,为官多年,喜怒还是写在脸上,“不过您放心好了,当初我答应过您,说这辈子身边就只有明月一个人,那就不会食言!”
“我顾则淮虽不算是什么好人,可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反悔的时候!”
听到这话,傅德文悬着的那一颗心这才彻彻底底放了下来,也没心情再问什么吴镇海了。
可他还是免不得要交代几句,毕竟顾则淮不好了,第一个跟着遭殃的就是明
月,“我比侯爷大上几岁,更是侯爷的长辈,侯爷就算是嫌弃我唠叨,我也要说。”
“这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吴镇海是你的人,如今他做下这样的事儿,可见是个心狠手辣的,连亲生儿子都杀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算计到你头上来了……这样的人,还是小心为好!”
顾则淮又是郎朗一笑,“您放心好了,区区一个吴镇海,我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他想要算计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很狂妄。
可他,的确是有狂妄的本事!
傅德文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他去和傅家的那些外家会面,今日就连傅家长房的傅尚书都来了。
女眷们则跟着傅家长房老太太一起在花厅里喝茶闲谈,如今已经是夏日了,上午的时候天气都有些热了,索性一伙子人直接去了水榭,见着丫鬟们划船采摘莲蓬,也算是趣事儿一件了。
傅明月这才发现在场的除了傅家的远亲近戚,还有日常来往的主母太太,甚至还有些她只觉得面熟,连是哪家的都摸不清楚,更别说喊出名字来了。
等着请安完了,她这才悄悄问黏在她身边的松迎道:“……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打从她小时候,松迎就没离开过她身边,离开时间最久也不过是回家探亲,也就一日的时间,如今见着她,是左看右看都觉得看不够,只道:“姑娘您平日里聪明得很,如今怎么就犯糊涂起来了?”
“这些人啊,是都想和姑爷交好了,只是镇南侯府是什么地方,不是他们说想去就能去的,可来傅家却不是什么难事……原本老爷只有五六桌客人,没想到今儿来了有十几桌客人,好在咱们今日有准备,不然就让人看笑话了!”
傅明月恍然大悟,只摇头道:“原先见着他们一个个是高傲的不得了,看人恨不得都用鼻孔看,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坐在上首的傅家长房老太太笑着道:“您啊,是被你父亲保护的太好了,实际上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如此,捧高踩低的,所以说就更是显得有些人的可贵起来了!”
她说的这个人,正是傅明月。
如今这屋子里没有外人,也就是傅家长房老太太、桂姨奶奶和傅三太太这些人,那些女眷,都留在水榭了。
桂姨奶奶看着傅明月直笑,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来。
傅三太太微微颔首,笑着道:“是的了,明月是个好姑娘,四叔教导的好!”
她平素是个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很少说话的。
傅明月被她们一夸,只道:“我倒是觉得我和旁人是一样样的,你们这样一夸,我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道啊,好人总比坏人多!”
“可就算是这般,防人之心不可无!”傅家长房老太太手里捻着佛珠,只道:“镇南侯府不比傅家,里头的女人从小就是在内院爬摸滚打惯了的,明面上冲着你笑,不代表她喜欢你,说不准背后正想着怎么弄死你了,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府里头能相信的唯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