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与其打了二三十年交道的吐蕃东疆节度使乌朗,李埠深知这个老对头是出了名的面黑心狠,若是西州城誓不投降顽抗半年以上的话,这个有草原狼王之号的厚黑之辈一怒之下在城破之后大开杀戒是铁定跑不掉的。
厉天途转身,目光炯炯道:“大人若是相信属下,明日请把五千陌刀骑的指挥权交给我。”
李埠欣喜道:“你总算想通了。我安西陌刀骑仅一万之数,龟兹之战后被我在沿途洒下一半阻挠吐蕃大军进程,这最后五千陌刀骑虽不能解掉西州之危,但保你离开还是能做到的。”
厉天途摇头,苦笑道:“大人,你真以为我是要拿这五千将士的性命去保命不成。”
李埠一怔,疑声道:“那你要如何?”
厉天途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要亲自带领这五千勇士直击城外吐蕃中军大帐,宰掉乌朗。”
从吐蕃围城到现在一直面沉如水的李埠终于色变,震惊道:“你疯了?”
老帅一屁股跌在帅椅上,断然拒绝道:“不行!本帅绝不能拿你和五千陌刀骑的性命去赌那九死一生的行当。老夫虽一直以这帮儿郎们为傲,可还没自负到拿五千人去冲击有至少三万铁骑护卫的中军帅帐。”
有玄铁黑骑作为后手的厉天途心意已决,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非常之战自当行非常之法。若是按大人的思路,我们除了苟延残喘半年,最终难逃一死以外,还要拖上城中的数万百姓。大人又于心何忍,或是大人真以为以死明志就可以赎了吐蕃屠城、数万百姓惨死之罪吗?”
久居西域深知乌朗残暴的李埠右手五指微张,紧紧攥着帅椅扶手顶端的狰狞狮头,深思不语。
很久,思量了很久的李埠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那对他来说珍若生命的五千安西陌刀骑,一旦城破也难逃一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还不如现在让眼前这个年轻人去搏一搏。即便冲不破吐蕃帅帐,保修为高深的厉天途安然而回也称不上有多难,只是这五千悍卒最终能剩下多少,久经沙场的老帅心中实在无数。
李埠无奈苦笑道:“也罢。本帅这五千陌刀骑原本就是准备让你将来突围用的,既然你现在要用,那就拿去吧。但本帅有一言在先,若事不可为,一定要及时后撤,本帅在南城门护城河下亲自为你们压阵。”
厉天途心中感动莫名,却不付诸于色,沉声道:“大人,您为天朝百姓独守安西一隅,历经风雨,戎马一生,理应加封公侯荣耀故里,决不该到老还要埋骨黄沙,否则天理何在?这次,天途绝不让您失望。”
将厉天途所说全当了安慰之言的李埠起身重重拍了拍厉天途肩膀,尔后艰难转身朝门外行去,身形干瘦的老帅摇头轻叹道:“明日你去找秦览,调动陌刀骑的铁剑令就在他那,老夫早已叮嘱过他,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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