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楼梯口的厉天途满脸诧异,不知已届古稀之年的老都护如此敏锐的直觉从何而来,大步前行,当与李埠并排而立时方才问道:“大人老当益壮,能听出楼梯上的脚步声倒也正常,但为何认定是厉天途?”
李埠一脸平淡,轻声道:“说破就一文不值了。非我老头子有多厉害,而是能登上我这都护府中央大楼顶层者,除了我那亲卫中郎将秦览便是你。披着重甲的秦览每次上来必形色匆忙脚步深沉,不似厉副都护这般轻淡写意。”
厉天途不自觉摸了摸鼻子,玩笑道:“看来厉天途下次来这见大人也该披上重甲了。”
李埠呵呵一笑,摇头道:“无妨,无妨。厉都护的洒脱不羁在京师也是出了名的。除了一些特别庄重的场合,连陛下都特许你可不着正装。说实在话,开朝数十年,朝堂仅有两位殿前大臣享此殊荣。除了那个江湖地榜第一、朝堂武将第二的丁大将军之外,就是厉都护了。”
一直忽略了此事的厉天途经过李埠一番提点,才幡然醒悟到天玄都对自己的纵容似是有些过了,竟远远超出了君臣之间的关系,那些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在自己面前倒似真的不存在,只是天玄都对自己的钟爱究竟能维系多久?厉天途心里没底。
大将军丁一方靠的是自身霸绝天下的修为和有功于天朝的赫赫战功,而他厉天途又有何资格跟丁一方相提并论?
厉天途想不通,便不再费力去想,下意识抬眼遥望北天山方向无边无际的枯黄原野,那将到的玄铁黑骑,算是他的依仗吗?
秦览托着放有两袋马奶、两张大馕的木盘到了楼梯口,将食物放在遮风处的石桌上之后默默离开。
厉天途刻意仔细去听,秦览的脚步声果然如李埠所述,深沉如敲钟鼓。
李埠招呼厉天途来到石桌旁,自己大刀阔斧坐在石凳之上,喝了一口马奶叹道:“自十年前把都护府治所迁至龟兹之后,有多久没在这西州城最高处吃早饭了。”
厉天途轻笑道:“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李埠拿起一大张馕饼放在嘴边,心有余悸道:“昨晚若不是你先知先觉,将令狐无辜此等高手放在老夫身边,本帅怕是难逃一死。”
狠狠一口咬在比人脸还大的馕饼之上,就着马奶一口咽了下去的老都护又道:“老夫个人身死事小,但若因老夫意外之死导致西州城乱,给了吐蕃可乘之机丢了城池,就罪过大了。”
厉天途也不领功,只是喃喃道:“天魔教胃口果然不小,这是要庙堂江湖齐驱并驾的节奏啊。只是国难当头之下,与吐蕃共牟利,无异于与虎谋皮,更是枉顾家国天下于不顾。”
对天魔教原本了解不多的李埠愤声道:“没想到江湖中除了天地两榜的高手之外,还有如此厉害的邪魔外道,这跟叛国又有何区别?虽然老夫不怕死,但也须堂堂正正马革裹尸死在疆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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