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都快要哭出来了,说:“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府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您给我些银子,送我出府即可,周姨娘让我对夫人下砒霜的事情,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云溪心里烦燥,这没用的东西,胆子也太小了。
送她出府,她现在还是今笙的奴婢,她一个大活人,她如何把她偷偷摸摸的送出府?她要是不见了今笙会不找她?这事她还得请示周姨娘,便声色俱厉的和她说:“这事我会和周姨娘说的,你自己切忌不要在人前露出了马脚,我不找你,你最好不要再主动找我,不然露出了马脚,到时候有你受的,明目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了。”
霞光连连声是,这才匆匆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云溪也立刻前去把这事和周姨娘说了一遍,周姨娘一听这事顿时气得抓紧了手中的帕子骂:“哪有什么鬼神之说,一准是笙小姐身边的几个嬷嬷想出来的鬼主意,让笙小姐搞出来的鬼,这个小贱蹄子也太禁不住吓了,留下她早晚坏事,秦嬷嬷,你想个法子,先稳住她,别让这小贱蹄子坏了事。”
秦嬷嬷小声说:“姨娘,老奴倒是有一个法子。”她小声和周姨娘咐耳几句,周姨娘点了头,说:“你去做吧,做干净点。”
秦嬷嬷应下。
在大户人家,想悄悄弄死一个奴婢,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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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如周姨娘所言,闹鬼一事就是柳嬷嬷和奶娘一块想出来的法子。
候夫人去逝后,柳嬷嬷照着夫人生前的遗言,过来照顾小姐,别的奴婢因为年纪也大些了,就放出府了。
那时,柳嬷嬷正领着湘君小姐一边进院子一边说:“夫人刚刚过逝,笙小姐这几日正伤心着,小姐您来得正是时候,您陪笙小姐多说说话吧。”湘君小姐一瞧便是那种人美心善之人,又是笙小姐同姓的堂妹姐,血统上自然是亲的,打心眼里,柳嬷嬷是想这位小姐能与自家小姐交好的,只是笙小姐以往与云溪小姐交好,便少与湘君小姐往来。
候夫人去逝了,那是自己的亲伯母,湘君是来吊过唁的,只是那日人来人往,她没能与今笙说上过话,现在丧事过去了,她便想来瞧瞧这位小自己一岁的堂妹妹。
湘君被引进屋内,今笙人正坐在厅里听薄叶汇报霞光的事情,听完了便交代薄叶:“你继续留意着她的举动,有什么事情立刻汇报。”
薄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奴婢挑开帘子,湘君这时候便被引了进来,今笙也就起身迎了过去。
前世的时候,湘君是嫁与太子的,太子的成败关乎着很多人的命运。
她得好好想想,如何能够帮助太子瀚渡过被废的劫数,但她一个深闺女子,平日里又哪里能与太子说上半句话,所以,还是得由湘君下手。
不知道,上次一别后,湘君与太子瀚有没有下文了。
她迎过去,定睛看着湘君,已经十五岁的湘君出落得像画中的美人一样。
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今笙妹妹。”湘君来到她面前,忽然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安慰她。
十四岁便丧了母亲,也许,什么话对她来说都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两个相视,一时之间今笙竟也找不出话来说。稍顿片刻,湘君拉了她的手说:今笙妹妹,日后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和我说说,若是能帮得上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今笙问她:“你在可怜我?”
湘君一怔,立刻摇头:“不是的,我不这个意思。”
今笙忽然就噗的笑了,说:“你别紧张,来,我还真的有事要求你呢,我知道你的才艺,也知道你画作得好,我这些日子无聊,也在学习作画,但总是画不好,你日后若能常来教教我就好了。”
她灵光一现,机智的想到了可以让湘君常来陪她的办法了。
湘君见她虽是笑着,假装无恙,但目中哀愁难掩,心里更为她难过,又哪里会驳了她的意愿,便允了她:“你若是不嫌弃我唠叨,我以后就教你作画。”
“能有湘君做老师,我可是求之不得,袭人,去把笔墨准备好了。”
今笙拽着湘君去了自己的琴房,她写字,抚琴,都在这儿,自然,作画也该搬到此处。
前世的时候,母亲有心把她培养成一个才华横溢之人,那时候她不愿意,总是偷懒,母亲病卧在床,拿她也是无可奈何,想要教育她,都是有心无力,最后去逝,也是满满的遗憾。今世,她想学了,把前世母亲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母亲却再也看不见了,她还来不及和母亲重续今生的缘母女之缘,她便走了,走得满心是伤。
如果母亲在天有灵,看见她这一世的努力,看见她有一天亲手为她报了仇,是否会心满意足,含笑九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