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举人与周太太对视一眼,冷冷的扫了李成弼一眼,起身甩袖离开了花厅。
周太太怜惜的拍了拍女儿的手,也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诺大的花厅一时只剩下周小姐与李成弼等李宅的诸人。
周寡妇对着周太太的背影呸了一声,在接到周嬷嬷冷冷的眼神后,讪讪的往后退了两步,躲在李成弼身后。
这边,小厮跪着膝行到周小姐跟前,猛磕头,“小姐,奴才真的不知小珠做下的这些恶事,奴才只是与她有些首尾,却断断没有她这害人的心思……”
“周嬷嬷,这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下人,万一日后咱们落难,怕也会这般落井下石,寻了人牙子,与那小珠一并发卖了吧。”周小姐淡淡道。
小厮脸色发白,瞬间瘫软在地上。
周嬷嬷扫了一眼,点头道,“原是咱们庄子上的家生子,既这般不中用,他的家人也留不得了,老奴这就寻个妥当的人牙子,一并给卖了。”
周小姐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伸出手扶了小玉,兀自出了花厅,往卧室走去。
周嬷嬷叫了人来带小厮下去,小厮却突然大声道,“小姐,小珠说的是真的,李成弼的那个外室姓苏,叫苏海棠,在城西租了个宅子,前段时间也怀了身子……”
“你胡说八道!老娘撕烂你的嘴……”周寡妇扑过去,就要动手,被小厮一把推开,咚的一声撞在一旁的太师椅脚上,将太师椅撞的仰面倒下去,她自己额头也撞出了一大块淤青。
周寡妇疼的嘶叫一声,“你这个狗奴才!来人,把他卖了,卖去鸭子馆,把他一家子都卖进黑矿山上里去……”
小厮脸色一变,扭头去看周嬷嬷,“嬷嬷,奴才知道错了,奴才虽然知道却没害主子啊……”
周嬷嬷看他一眼,眉头紧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嬷嬷摆摆手,立即有下人进来将他托了下去。
小厮还在嘶叫,“嬷嬷,奴才说的都是真的,李成弼的外室叫苏海棠,嬷嬷叫人去城西那宅子一打听就知道奴才说的是真是假了……”
李成弼在一旁讪笑,“嬷嬷别听这狗奴才胡言乱语……”
周嬷嬷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姑爷且记着,你有今日衣食无忧的福气是谁给的。”
李成弼脸色一僵,面色变了几变,受教的点头,“嬷嬷放心,弘载知道好歹。”
周嬷嬷便不再多话,抬脚出了花厅,去了周小姐的卧室。
……
周寡妇拉着李成弼回了她的小院子,一进去,就转身将院门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周寡妇才开口,“咋回事儿?苏海棠那个贱蹄子疯了不成!你媳妇儿怀的可是咱们李家的孩子,流着周家血液姓咱们李氏的孩子!那小贱人敢仗着怀了你的孩子想害了……”
“她的孩子早没了……”
不等周寡妇把话说完,李成弼就冷着脸开口打断了她。
周寡妇一愣,“啥、啥意思?”
李成弼将脸别开,低声道,“字面上的意思,她的孩子掉了,流产了,没有了……”
“啥?啥!咋个没了?不是都坐稳当了吗?咋说没就没了?”周寡妇一把揪住李成弼的衣裳,非要李成弼说个明白。
李成弼不耐烦,掰开周寡妇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末了为自己强辩一句,“你说她说那样的话,我肯定要劝上一句的,谁知道怎么她就坐地上去了……”
“啊……你个混账!那可是你的儿子啊……”周寡妇气的一巴掌拍打在李成弼胳膊上,心疼的脸都扭曲了,“你再有气也该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够了!”
李成弼将周寡妇推到一边,脸色难看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不知道爱惜,还说那样的狠话……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怪得了谁!”
周寡妇指着李成弼,一手捂着胸口,气的生疼。
难怪她最近催问苏海棠的事时,李成弼总是推三阻四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李成弼见周寡妇心疼的白了脸,眸底掠过不耐,但到底还是怕她气出个好歹来,放缓了语气宽慰道,“娘放心,她坐了小月子,身子恢复的好着呢,过不了多久保准还能给娘再添孙子……”
周寡妇哪里是心疼苏海棠,她心疼的是她的金孙孙!
但儿子低了头,她到底不好再绷着脸,只狠喘了几口气,道,“听说她自己做了营生,手里也是有些银钱的,你好好笼络住人,早点把人纳进宅子里是正经。”
李成弼点头。
见儿子只点头不吭声,周寡妇皱眉,“是不是那小贱人还惦记着当正妻,不肯当妾?”
李成弼看了周寡妇一眼,嗯了一声。
周寡妇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小骚货,床都爬了,肚子都大过了,还想当正妻,谁给她的脸?!这事儿你甭管,看娘的!娘保准她回头一准儿答应进宅子当妾!”
李成弼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周寡妇却一挥手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
没过几日,十八里寨的老少爷们儿、大娘大神婆子小媳妇们,都在传苏家二房的二女儿苏海棠跟李家小子有了首尾,不但有了首尾,还为他落了一个孩子,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刚与苏姚黄订下亲事的那家有百亩良田的后生爹娘一听说此事,连夜叫了媒人来退亲。
苏姚黄哭的死去活来,苏老太太气的站在苏连华宅子外叉着腰骂了一天一夜,归结成一句话,“赶紧将那个不要脸的赔钱货丢到李家去。”
沈氏一口气没上来,气的撅了过去。
苏连华让人关了院门,不听苏老太太那些恶言恶语。
十八里寨的闹腾,金水镇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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