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环套一环的,她们母女可真是煞费苦心,说了那么多,这个才是他们今天真正的目的!
苏连华也是紧蹙眉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见两人谁都不表态,苏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疼的嘶了一声,瞪着苏连华与沈氏,“老二,我不是你亲娘,你不待见我也就罢了,二乔可是你一个爹的亲妹妹,你现在过的好,吃口肉给你妹妹一口汤喝总行的吧?”
苏连华看向苏二乔。
苏二乔在一旁适时抹眼泪,“二哥,实在是家里太难了……先前因为槿姐儿在李家闹的那一出,老太太和太太很是厌弃我们家那口子,本来在门房当个小管事还能有点油水,现在管事也给撤了,每天都站在大门外边儿……二哥,你是没见到他那模样,脸上的皮都晒秃噜了,身上也是……二哥,你心疼心疼你外甥,他瘦的都看不下去了……”
苏连华与沈氏扫了眼胖嘟嘟的李狗蛋。
东外间听着动静的苏姚黄险些没笑出声,里屋的苏老爷子也没忍住轻咳了一声,咳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声音,憋的老脸通红。
苏二乔的声音也是一顿,显然也发现用儿子的胖瘦来搏同情不靠谱,只小声哭着求二哥救命,“……公公婆婆身子都不好,每个月那点工钱都不够买药的……”
沈氏嗤笑一声。
苏连华也跟着笑了,看着苏二乔,“你想让狗蛋他爹去饭馆当掌柜的?你以为谁都能当掌柜的?”
“二哥,你安排进去一个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苏二乔满脸希冀的看着苏连华。
苏连华摇摇头,“饭馆不是槿姐儿一个人的,文家少爷是什么人?你觉得他会用一个门房当掌柜的?你们有本事去找文少爷说,我们跟槿姐儿都帮不上忙!还有……家里的银钱都在娘这,我这些年打猎赚的银子,娘平时花的不多,若都存着,怎么着也有二三百两,再加上你三哥、四哥交上去的……你家里要是实在困难,跟爹娘求个情,娘手里漏一点就够你们一家开销很久的……”
苏二乔一怔,霍然转头看向苏老太太。
“老二,你瞎说啥?我哪有那么多银子!家里花银子流水一样,我没有!大闺女,你可别听他胡说,娘没有……”苏老太太眼神一慌,立时出声反驳。
苏二乔眼睛亮了亮,知母莫若女,她娘这神情活脱脱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不行,回头她得探探她娘的底儿,怎么也得从她娘手里抠点银子出来,二三百两,乖乖,娘才是大财主啊。
“爹娘若没其他的事,我们先走了。”
苏连华说罢,看了沈氏一眼,夫妻俩一起往门口走去。
“二哥,你真不帮妹妹一把……”
“帮不了,不帮!”
“你们给我站住!”苏老太太啐了一口,大骂,“我就说一家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拿十文钱出来跟让你妹夫当掌柜,二选一!”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沈氏转头,朝苏老太太呲牙一笑,“我们在苏家院子住这么久,吃喝都是我男人打猎赚来的银子,吃过你什么东西了?你养过谁一天?想要银子?去告官啊!想当掌柜?自己去开店啊!想占我们家便宜?门都没有!以后,窗户也没有!”
苏老太太一愣。
沈氏拽着苏连华,脚步轻快的出了苏家院子。
刚出院门,正屋里传来苏老太太愤怒的咆哮,“狗娘养的小杂种,有爹生没爹养的畜生,不要脸的贱人……啊!老头子你打我!”
“那是我儿子!你骂谁呢!”苏老爷子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巴掌声也格外清脆,沈氏与苏连华听的真切。
老太太似又被打了一巴掌,嚎啕大哭,“我不活啦,一把屎一把尿养出来一个白眼狼啊,都欺负我,我死了算了……”
“死,你现在就去,你看谁拦你!”苏老爷子也是气急了,说话半点掩饰都没有。
沈氏听的哈哈大笑,“敢打我们槿姐儿饭馆的主意,该,活该!”
瞧着沈氏这么多日子来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苏连华唇角也翘起一抹笑,只是笑容刚翘起便落下,他爹果然在屋里呢,果然都听着呢。
听着他们母女算计他们二房,算计槿姐儿的饭馆,一声不吭。
呵呵。
四房,裴氏听着正屋的动静,不由抿紧了唇,轻轻抚摸着大的吓人的肚子。
栀姐儿与桐姐儿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姐妹俩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裴氏摇摇头,手指放到唇边,“嘘,小声点,隔墙有耳。”
她伸手指了指隔壁。
桐姐儿立刻捂住了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
栀姐儿抿唇轻笑。
……
回到篱笆院,沈氏的心情还很好,将苏连华打猎带回来的兔子之类的收拾了装到袋子里,催苏连华去镇上走一趟,“镇上什么都要银子,槿姐儿现在开着饭馆,这些野味正好给她店里用,也能省笔开销……让她放心家里,棠姐儿我会看着,不会让棠姐儿再有机会伤害她的……”
“你不跟我一起去?你也好久没见槿姐儿了……”
沈氏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免得……槿姐儿看到我想起不开心的事。你去吧,晚上赶不回来就在镇上歇一晚……”
“我回来,这才多远的路,我又不是没走过夜路。”苏连华朝沈氏笑笑,一抬头就看到苏海棠站在正屋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夫妻,一双眸子平静的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
苏连华蹙了蹙眉,轻叹了一声,“棠姐儿,我去镇上一趟,你跟你娘好好呆在家里。”
苏海棠没有出声,眸底掠过嘲讽之色,转身回了屋。
沈氏连看都没看苏海棠,拍拍苏连华的肩头,“快去吧。记得把今天的事跟槿姐儿说,让她不用顾及我们,再有这种打秋风的亲戚上门,还像今天这样。”
苏连华点头,笑了笑,背着袋子走了。
沈氏在篱笆院里看着他走远成一个黑点,才转回屋。
苏海棠坐在椅子上拆着沈氏临走时丢给她的绣棚,上面的丝线被扯的七零八落,沈氏没理会她,兀自拿了簸箩里绣了一半的帕子,继续绣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眼睛也睁不开了,只当自己是太累了,跟苏海棠说了一声不要外出,就睡了过去。
苏海棠推了推她,叫了几声娘,沈氏都没反应。
她丢了绣棚,从椅子上下来,看了眼桌子上香炉里燃着的一根干枯的草,嗤笑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木槿,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轮不到你说饶!
你想当好人,我偏不让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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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几天药,脑袋还不舒服,木的,跟一团乱麻似的,好难受,香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