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一时都没了动静,可杨棒子明白,那些怪石草木的后面,指不定有多少支枪口对着他们呢!也真邪了门了,没听说啥时候根据地里还出了土匪了呢?早几年是有几股子强盗土匪啥的,不是下了山当了八路,就是被八路剿灭了,这从哪蹦出来这伙子劫道的呢?
“合字上的朋友,马前点,一碗水端来大家喝!招子放亮点!踩错了道,条子扫!片子咬!”山上飘下来的喊话再次打破了峡谷里的寂静。
杨棒子抓耳挠腮的干着急没法子,听也听不懂,想开火也见不到人!
“并肩子!合吾!灯笼扯高点!俺们是个黄草窑子!这趟线子没挂老居米子!过了灰沟,再请列位喝黄汤!捧莲花!拈溜溜!造粉子!”底气十足的一串黑话,字正腔圆的送上了山崖。
杨棒子扭头一瞧,嘿!在他后背上絮叨了一路的老瞎子,此刻挺着腰板,立在道当间,正冲四方拱手呢!那个黄毛小丫头捧着铁胡琴,神情自若地站在瞎子身后。
“并肩子!哪里开山立柜?递个门坎!”正前方的山坎子上现出一个人影,举起手,冲着老瞎子也拱了手还了礼。
“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绺子遭了难,撤了局,野鸡闷头钻,不上天王山!烦请大当家的行个方便!”老瞎子说完一揖到地。
“好吧嗒!敢问哪个万儿的?腰里几升米?”山上那位也还了一礼后,起身又喊了一句。
“地上有的是米,唔呀有根底!雪花万字飘!腰间两斗米!”老瞎子背着手说完这句,脸上有种洋洋得意的表情流露出来。
“白爷请了,小的是个炮头,这就去回大当家的!您老歇歇脚!”那人喊的这句,杨棒子听懂了,大瞪着眼睛瞅着干巴瘦的小老头,心说,原来这老瞎子姓白啊!看样子还干过土匪呢!咋看咋不像!
看到山上的土匪对这老头挺客气,峡谷里被困的众人稍松了口气,不过没敢太松懈,手里的家伙都还顶着火呢。
杨棒子胆大,从掩蔽的石头后面走到老瞎子爷俩身边,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姓白的老者,小声的问刚才土匪都说啥了?
老瞎子笑了笑没言语,身后的小姑娘接了话茬,告诉杨棒子,山上的人是说他们是过路的,也是当兵的,让咱们留下点粮食、枪支弹药啥的。还说这峡谷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都被包围了,后来老者自报家门说也干过土匪,和对方搭上黑话了,山上的听说老瞎子也是同道中人,回去禀报他们的头去了。
“原来姓白,是雪花万字啊!那俺这个杨咋的说?”杨棒子听的挺来神,又问小姑娘自己的姓用黑话咋说。
小姑娘抿嘴乐了,轻声细语的说:“你这个杨,要这么说,眯眯万!”说完脸一红,捂着嘴笑上了,旁边几个战士听见了,也都捂着嘴偷笑呢。
杨棒子瞧见众人笑他,还有些奇怪呢,“眯眯万”有啥可笑的,突然,一下子明白过味来了,窘的脸通红,低着脑袋气的直哼哼。
“杨队长,别理那邪姓丫头!她使坏呢!俺们管姓杨的叫犀角灵万,犀角可是贵重物品啊!”还是老瞎子会说话,杨棒子听了心里挺受用的,可也没忘了冲小丫头挥挥拳头。小丫头躲到她爹身后,冲杨棒子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正闹着呢,小梁子冲杨棒子喊了一嗓子:“下来人了!”杨棒子一抬头,果然前面的山道上,几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制服的高个子,斜背着驳壳枪的枪套,马靴锃亮。后面跟着两个伙计,挺壮实的那个一身短打扮,两支快慢机明显大张着扳机。另一个端着把汉阳造,还戴个破草帽。
老瞎子听见有人下来了,让小丫头扶着他,迎着走了过去,杨棒子要跟着去,老瞎子摆摆手,没让跟来。
双方离着有个十来米停了下来,又是几句云山雾罩的黑话,杨棒子正听得五迷三道的呢,冷不丁就听老瞎子恶狠狠的喊了一嗓子:“妈拉个巴子的!二秃龙你个三炮!给老子痛快滴滚出来!”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回声震得山谷里嗡嗡响,杨棒子炸洞窟被震得不好使的耳朵,一下子被震通了!
“唉呀妈呀!三哥啊!您老还活着呢!唉呀妈呀!这咋说的呢!”山道上人没出现呢,带着哭腔的声音先过来了,山上山下的人们,都大瞪着眼睛,气不敢长出的看着这干巴瘦老头。
“你个王八羔子!咋!还盼着老子翘辫子呢!麻溜地滚过来,老子抽你个狗篮子!”老瞎子手背在身后,仰着头气哼哼地嚷嚷着。
穿[***]制服那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已经拉着陪他下来的两家伙退到路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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