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滞得难受,脑海里闪出的却是十八岁时她带着婴儿肥的脸。一场以正义之名进行的活动,最后伤害到的却是无辜的人。
“大哥,水。”尹责端来水,示意霍凌宵岑心该吃药了。霍凌宵轻手轻脚地将岑心扶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重一点就会将她掐碎似的。
直到稳稳地将她倚在怀里,为她找到最什么的位置,他方才伸手接水和药。
尹责的眸子闪了几闪,铁骨铮铮的男人做出这样细致的举动,让人惊奇也让人感动。
“出去吧。”霍凌宵下了声令,他这才点头走出。
“乖,吃药。”他轻轻将杯子送到她唇边,对她道,绷起的下巴无形间已经柔了下来。
岑心虽然迷迷糊糊的,却还是听话地张嘴,喝水,吃药,再喝水,这样的她乖巧得让人心疼。只有霍凌宵欲要将她放下时,她的指一紧,扯上了他的袖:“不要!”
霍凌宵的眸子一紧,再也舍不得将她放下,而是慢慢缩回怀里,无尽疼宠地拥住。
岑心的眼里却滚下了泪水,渐渐呜咽着哭了起来:“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
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色,此时泪水横流,通红带伤的唇噎噎哭泣,这一声声哭直哭到了霍凌宵的骨血里,他恨不能代她承受所有的一切!
“你没有错,没有人怪你,没有人不理你。”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试图和她对话,借以劝慰她。
岑心胡言乱语了好久,似乎最终被他劝服,竟抽噎着进入梦乡。看她睡着,他绷起的神经才稍稍缓下,下巴轻轻地抵在了她的发上,将她更深地拥在怀里。
她的发不复当年的顺滑,粗且干枯,一根根执拗地蓬松着,是缺乏营养缘故。他的下巴磨了磨,眼睛无端地发胀,竟红了起来。
这一切,岑心自然是不知的。她在做梦,梦到父亲还活着,她爬到父亲的怀里撒娇讨宠,父亲呵呵笑着把她抱住。
猛然一睁眼,美梦就此断掉!每每好梦都会被突兀地惊醒,这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惯。胸口习惯性地揪紧,扯得生痛,她想伸手去抚,却发现一对臂将她拥住,她真的落在一副怀抱里。
是父亲吗?
恍惚抬头,在看到那张刀削斧凿,正气凛然的脸时,血液迅速凝固。几乎不经思考,她一肘朝后撞去,狠狠地撞在霍凌宵的胸口上,“混蛋!”
霍凌宵拥着她浅寐,不防她会醒来做出这样的举动,生生挨了这一拳。他怕反作用力伤到她松了手,岑心已经趁机退出了他的怀抱。
那一拳用了全力,岑心的关节处泛起了痛,可想而知,霍凌宵也不轻松。但他并没有过多地去关心自己的痛处,而是去关心她:“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伤口疼不疼?”
面对着他这一连串的关心,岑心给予的只有冷脸,她不舒服地拍了拍背,那里曾与他紧密相贴过,依然留着他的体温。
“你怎么在这里?想干什么!”她努力克制自己,力求用对别人的那种冷淡方式与他相对。她的表面平淡冷漠,心里却已要在喷火!
霍凌宵咳了一下,方才站起,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你的病还没好,过来躺下。”
岑心看了一眼床,眼里露出了鄙夷:“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造成同床共枕的假象吗?还是想用你的假关心还软化我,让我放过你,跟你离婚?你觉得可能吗?你害了我一家人,我怎么可能让你幸福!”
霍凌宵无力地压紧了眉,“可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岑心终究破功,爆吼了起来。她以为道行够深,却永远无法在霍凌宵面前波澜不惊。
想到父亲和弟弟的死,她的牙根就狠狠地咬了起来,恨不能将霍凌宵拉在牙根下嚼碎!
“霍凌宵,你就算用一千一万的办法,我也不会屈服的!”再不想也他多呆一分一秒,她扭头撞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尹责捧着早餐走来,看了眼离去的岑心,走到霍凌宵面前:“大哥对大小姐如此掏心掏肺,大小姐却不领情。大哥为什么不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
“过去的事情,谁都不许在她面前提半个字!”霍凌宵想都没想,朝尹责瞪过去命令道。他不轻易表达情感,用眼瞪人已算极怒,尹责摸了摸鼻子,虽不情愿,却也低低应了个“是”字。
“让阿甲注意着大小姐的去向,随时向我报告!”霍凌宵的声音缓了下来,吩咐道。伟岸的身躯越过尹责,朝楼上走。
岑心昨晚并未跑出多远,霍凌宵把她抱回的是沈婉冰所住的医院。上得楼来,他直接朝沈婉冰的病房而来。
沈婉冰已经醒来,坐在榻前慢慢啜汤,抬眼看到门口的霍凌宵,眼皮撩了撩,吩咐看护:“给霍先生搬椅子。”
“不用了。”霍凌宵极快地扫了一眼房内,没有岑心的影子。显然,在经受过昨晚的打击后,她怕沈婉冰再生气,不敢来了。
昨晚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自然知道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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