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局长何等精明,立即猜到他的用意,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沈总放心,刘梦楠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到时会通知你公司律师的。”
沈家琪跟林局长握手:“给林局长添麻烦了,下回我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你父亲跟我可是老交情,就冲着这点,这个事我也得给你处理好。”
林局长眼眸瞥向杜悦:“那这位小姐……”
“希望能够保释她出去。”
杜悦听到“保释”的同时,抬头望向沈家琪。
沈家琪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大衣随意地跨在臂弯中,跟林局长说话时剑眉蹙起,警局内的节能灯并不明亮,打在他身上却有流光溢彩的感觉。
杜悦望着他,那情景,就像个平民在仰望上位者。
“可以,让小李带你过去办手续。”林局长颔首。
沈家琪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杜悦,见她神情惶恐茫然,又折了回来。
“放心吧,很快就没事了。”
他说着,将外套递给秘书,自己则跟着那个叫小李的民警走了。
杜悦缓缓抬头,目送沈家琪走到不远处桌边。
他跟民警两人在交谈,因为隔着些距离,杜悦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到沈家琪态度温和地跟那些人握手,掏出一包烟来,一一分给他们。
林局长也加入谈话,负责的民警却执意不肯点头,沈家琪便转身去打电话。
杜悦望着沈家琪挺拔的背影,他想必是打给官位更高的人,但不管他找的人是谁,想必都要以沈家名义欠人家一个人情。
在杜悦胡思乱想的档口,沈家琪已回到她身边:“好了,我们走吧。”
杜悦仰望他,神智逐渐回到脑海中,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沈家琪接过她手中的蛋糕,笑容温和亲人:“我送你回家。”
一旁的秘书壮着胆子开口:“总裁……”
“车钥匙留下,你先走。”
秘书掏出钥匙递过去,不敢多加停留,转身就走。
“去洗干净舒服些。”沈家琪把手帕塞到杜悦手里:“我等你。”
杜悦垂眸,看着自己沾了奶渍的衣服,还有全是腥味的发丝,点了点头。
……
等杜悦再次回来,远远地看到沈家琪提着蛋糕,倚靠在走廊墙边。
他微微仰着头,看向走廊上不知名的某个地方,接着,似有感应地转过头看她。
杜悦简单地洗了个头,但衣服上的污垢却仍然在。
沈家琪踱步到她面前:“好了吗?”
杜悦轻轻地点头,抬手想去接蛋糕:“我来提吧”
她伸出的衣袖撂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上面却攀沿着条淡淡的伤疤。
沈家琪猝然拽住她的手,皱眉盯着她腕间狰狞的疤痕。
“怎么会受伤的?”
杜悦想抽回自己的手,沈家琪却抓得更紧,一双黑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因为割脉自杀?”
杜悦开口否认:“十多年前的事,那时不小心受伤弄的。”
“到底怎么回事?”
杜悦身侧的手蓦地收紧,见他固执地想要知道,也就不再隐瞒。
“十二岁那年,杜帧不小心将我怀孕的继母绊倒,她从楼梯上滚落之后,不但流产了,还导致了以后都不能生育,甚至连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无法进行。我继母悲痛欲绝,始终迁怒于杜帧,那日一气之下拿了水果刀要捅杜帧,我上去拦,不小心就受伤了。”
沈家琪仍旧看着那刀伤疤:“当时,是不是很疼?”
“还行吧,比起疼痛,我当时心里想的只有保护好杜帧。”
“你继母一直都不喜欢你跟杜帧?”
杜悦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也还好吧,更多的时候她当我们是隐形的,我父亲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她,可我们毕竟是他的骨肉,她也不能怎样。”
“今天是你跟杜帧的生日?”
杜悦错愕地看着沈家琪,眼底的意思很清楚:你知道我跟杜帧同一天生日?
沈家琪伸出手,在半空中稍微停了一下,还是曲起食指,轻轻扣着她的额头。
“我记得在海鲜酒店,你说过你们是双胞胎。”
他眼神宽广温厚,对杜悦仿佛只有真挚的怜惜,别无其他。
“我带你去杜帧那里,一起过生日才有意思。”
杜悦看向嘴角含着温和笑意的沈家琪,眼眶胀痛,满怀感激:“谢谢你。”
……
站在车边,杜悦犹豫了下,还是爬上后座。
窗外霓虹夜景飞逝而过,杜悦蜷缩在后座上,安静沉寂。
她同屈润泽结婚一年,始终只有她在坚持,从前不觉,现在却感觉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