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深秋了,哪来什么暑气!”杨大娘还欲骂人,耳畔传来一声压低的撒娇声:“娘,女儿晕得厉害!”
闻言,杨大娘只得先作罢,扶着女儿进了屋子。
待扶人躺下,她撸着袖子就要去孙家讨要说法。
“娘!”杨晴连忙将人拉住,软声道:“娘先坐,女儿有话和您说。”
“娘的好阿晴这是怎么了?受了委屈了?”杨大娘没见过女儿如此认真的模样,当下连忙收回脚步坐在榻上:“乖,跟娘说,娘帮你出气。”
闻言,杨晴心肠一软,小手覆在妇人粗糙肥厚的手掌上:“娘,您方才也说了,女儿未来可是牧家的小少奶奶,多得是人眼红,一个个计较下来,最后累的是自己。”
“阿晴……”
“我今日见到了几个牧家庄子上来的管事,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大户人家的老爷都喜欢清静,就怕府里出些不规矩的,虽然是别人来招的我们,可我们要是一个个计较了,背后少不得被人议论,坏了名声。”杨晴说到这,拉着妇人的拇指轻轻扭动身子:“娘,你得为女儿想想啊,忍这一时,半年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
听得“享不尽的荣华”,杨大娘眼睛都亮了。
很快,她眼眶泛起一圈红,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哽咽道:“阿晴啊,娘的下半辈子可就靠你了。”
“娘放心吧,日后不管那些人说些什么,您尽量别和她们计较,您未来可是牧地主的亲家,这宁康村的佃户怕是要归您管嘞,现在她们嚼多少舌根,日后就悔青多少节肠子。”杨晴软言哄道。
果不其然,一听得这话,杨大娘顿时笑了,一双刻薄的三角眼笑成了两条缝,脸上的肉堆在一处,倒添了几分憨态。
杨晴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便宜娘亲,发现她虽然生得不好看,可皮肤要比寻常妇人白上些许,想来杨晴肤白这点是遗传杨大娘,这才借着肤色优势成为这宁康村一枝花。
“还是我们阿晴聪明,有分寸,镇上人说这叫什么?张松有度?”
“娘,是张弛有度。”杨晴好笑地抚着妇人的手背,借着气氛正好,便提了嘴杨向晚母女:“还有二娘和堂妹……”
“哎呀,我怎么忘了那两个小贱人!”杨大娘不由分说地别开女儿的手,甩着膀子怒气冲冲地行了出去。
很快,屋外响起女子尖锐的叫骂声:“天杀的啊,我们老杨家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两个白眼狼,杵在院中看阿晴的热闹,你们这是巴不得阿晴出丑呢?”
“大娘,我和娘没有。”杨向晚苍白地解释道。
她不出声道好,一出声引来更尖锐的骂声:“我就知道你这小贱蹄子心有不甘,见不得阿晴好,我告诉你,有老娘在一天,你就休想踩到阿晴头上,你这个下贱的赔钱货。”
这叫什么事啊,她本是想劝娘对二娘和堂妹宽容些,谁知一提到那两人,就演变成了这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