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瑭从踏入相府后,就一直觉得眼皮子有强烈的跳动欲、望。仁寿坊的街坊执意要留她吃饭,她却想到这几日施婉琬都是与她一同用膳的,生怕自己回来迟了,施婉琬饿久了犯病。
只是,今夜屋里的气氛实在诡异,施婉琬只在她回来后朝她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现在相对而坐,更是静得可怕。即使施婉琬极少在用膳期间开口说话,可是却也没有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过。
褚玉瑭原想把今日在仁寿坊的喜悦分享给她,却见她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老实地默不作声,怕自己多舌烦扰了施婉琬心绪。
“夫君,怎么不见你说说今日去仁寿坊看望刘大哥的事情?”用膳完毕,施婉琬终于出声了。
褚玉瑭见她还记着这事,想必也是对仁寿坊充满了兴趣。于是便兴致勃勃地将白日里与康友之的交锋说了遍。施婉琬早已从飞霞那里知晓了故事的前半段,却不曾想在飞霞离去后,还有这么一出下半场。虽然她对于褚玉瑭帮助众街坊将补偿款提高到五十两的事也感到高兴,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褚玉瑭。
“没想到夫君竟还有这样的经商天分,倒是让我开眼了。平时还真是小瞧了你呢。”施婉琬浅浅地笑着说。
褚玉瑭头一回听施婉琬如此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与在仁寿坊时不同,她在施婉琬面前,比在那些街坊面前稍微放松些。她朝施婉琬面前凑近了些,低声说:“其实娘子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可紧张了,就怕康友之一激动,松口四十两卖给我了呢。”
施婉琬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那倒不会。康友之的性子不像这么快就认输的。”
褚玉瑭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仍有些心有余悸。此时施婉琬的神色已经变了,她盯着褚玉瑭观察了些许时候,却见她依旧沉浸在那场谈判心理战之中。不免轻轻摇了摇头。
“夫君,我遇到一个难题,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
施婉琬的话将褚玉瑭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以为仁寿坊一事让施婉琬误会自己的点子很多,这才向自己请教。可是自己又着实心虚得很,毕竟要论智慧,恐怕还是这位施小姐要比自己聪明得多。
“娘子你过谦了,你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哪儿有办法啊。不过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褚玉瑭莫名地喜欢听施婉琬的声音,无奈她又是个话不多的人。现在正好有机会了,便不想轻易错过。
“倘若我遇到一个不讲理的恶霸欺负百姓,但是那个恶霸一定要我拿出相府地契作为抵押才肯跟我去见官理论。那你说,我该如何做?”
褚玉瑭想了想,答:“既然是恶霸,又做了坏事,直接抓他去见官不行么?为何要与他争辩,还要与他达成协议?”
施婉琬饶有兴致地望着褚玉瑭,说:“这个恶霸并非明目张胆地作恶,他掩饰得很好,却被我看出了真实面目。但是眼前的证据并不足以将他定罪。唯有进一步搜集他的罪证才能将他拿下,而这搜集证据的过程,需要时间。”
褚玉瑭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用相府地契做抵押,假意答应他的条件,这样就能够拖延时间,搜集罪证,是这样吧?”
施婉琬点头,嗯了一声。等着褚玉瑭的最终答案。
褚玉瑭收起刚才的笑容,又陷入思考,她虽然明白了抵押地契的缘由,可是真到了做决定的时候,还真是有些为难啊。虽然恶人终究是会被绳之于法,可是毕竟相府的地契不是件随意的物品。且不说在抵押的过程中会生出多少事端与变故,万一搜集罪证的过程无尽漫长,那么这相府的人岂不是随时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
“怎样,夫君可有答案了?”施婉琬也不着急,只是细致地观察着褚玉瑭的表情变化。
现在见她由喜转忧,又从忧变为纠结,施婉琬就知道褚玉瑭意识到其中的关键了。
“娘子,我答不了。我觉得无论怎么做,都很为难。眼睁睁地放过恶霸,我心里肯定有个坎。但是要是贸然拿相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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