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奔到午时,只是这条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茶铺也瞧不见,两人只好随便找了个林子歇一歇,顺便给马儿喂点草。
“北宫阑派你去找松云先生干嘛?”
两人歇在树下,容臻一边啃馒头一边问。
陆西风没回答,反而问她:“你找松云先生又是为什么?”
“我爹让我找的。”容臻耸肩,如实说道,不过,她心里总觉得只要找到松云先生,一定有很多她想知道的事情得到解惑,包括她那位莫名其妙修道了的爹……
“哦,其实我们主子让我去找松云先生,也是因为你,只不过他脸薄,不好意思直说。”
“噗……”
容臻一口馒头差点喷出来,瞪大了眼睛看他,“真的假的?还有……你确定他脸薄?我是没见过比他脸皮更厚的了!”
陆西风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群鬼哭狼嚎的叫声。
容臻把最后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大白天的闹鬼?”
陆西风皱眉看去,手下意识地放在配剑上,“你先上马,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起呀,万一你又碰上登徒子给非礼了呢!”容臻取笑道。
陆西风一脸黑线,“你能不能别提那件事情了。”
话音刚落,后面那群哭喊声越来越近,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就瞧见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哭喊着朝这个方向跑来。
“上树!”陆西风说。
两人同时跃到树上,藏在枝叶间往下看去。
那群人一边跑着一边伸手在脸上乱抓,等他们跑近了,两人看清楚那些人的脸,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些人的脸上手上全部长满了脓包,有的烂成了窟窿,三四个窟窿挤在一起,三大一小,极有规律,看上去就像长满了一个个小骷髅头……
他们大多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也有些少年,人人都是满面惊恐,逃命似的狂奔,往林子外的大路跑去。
藏在树上的两人面面相觑,容臻从陆西风的脸上看到跟下面那些人同样的惊恐。
“他们怎么了?”容臻低声问。
陆西风似乎极为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骷髅疫。”
“骷髅疫?”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恐怖了。
容臻皱眉看向下面那些人,“那……他们要去哪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在逃。”陆西风紧抿着唇,抓住树干的指骨微微发白,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完没多久,他们便看到那群人的后面追来了一队官兵,追上便砍,一刀落下便是一个脑袋。
容臻愣了瞬间,反应过来,手刚摸上剑就被陆西风按住,容臻看他,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你们家主子也算是半个朝廷人,难道你就要这样看官兵残杀百姓?”容臻不满,但依然压低了声音,不解地问陆西风。
那些官兵速度很快,那群患了骷髅疫的人约莫一二十个,不消多大功夫就砍死完了,然后动作麻利地将人拖到一处,点火就地焚烧。
容臻注意到那些官兵都蒙着口鼻,手上套了厚厚的套子,并不直接接触骷髅疫患者,将他们都拖到一起后,连手套也丢进去一起烧了。
做完这一切,他们便又往林子里面来的方向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和布衣焚烧的味道,令人作呕。
陆西风拉着她从树上跳下来,快速地往两人刚才拴马的地方去了。
“喂!你难道就这么走了么?这么大的事情,好歹也跟你们家主子打声招呼派人查一查吧?”
容臻追问道,刚才那阵视觉冲击太强烈,她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神儿来。
“就算查了又怎么样,那些人还是要死的,所有染上骷髅疫的人都得死,你不想染上的话,就赶紧跟我离开这里!”陆西风神色严肃,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