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见他食指一勾,那竹筒蓦然脱离容瑧的手,甚至还未看清他有什么其他的动作,竹筒已然落在了他的手里。
北宫阑玩味地看着眼前少女傻愣愣的模样,明眸瞪的圆圆的,皓齿半露,惊愕地望着他手里的竹筒,容瑧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抢,只是身子刚近前忽觉一股怪力袭来,顿时腿脚一软,加她猛扑过去的姿势,瞬间便扑跪在北宫阑膝前,下巴猛地磕在了他膝上。
“嗷呜……”
容瑧发出一声小兽般的痛呼。
北宫阑目光含笑,低眸望着她,声音依旧温和如初,他抬手摸了摸少女乌黑的头发,容瑧顿觉体内一阵气血倒流,抬眸惊愕地望向他,却只见他客客气气道:“姑娘为何行此大礼?”
容瑧:“……”
猛地挥开他的手,蓦然起身后退几步揉着撞疼的下巴,与他保持着看似安全的距离,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一派温润的好脾气,却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真真的笑面狼一枚!
“你那红斑只是过敏,并非中毒,过两天也就消了。”
满意地看到少女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北宫阑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
“姑娘若是不放心,便在本府住上两日,本王叫大夫来给你问脉,如何?”
容瑧看着他,想着自己一路被武林世家那些人追杀,她赶了几天的路又累又饿,外面的客栈横竖住不安生,倒不如在王府歇息几日,也好帮她挡了那些刺客。
“好!”
容瑧愉快地答应了。
只是她没想到,不管她答不答应,她横竖都是走不了的。
府上的嬷嬷给她准备的房间倒也算干净雅致,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顿后,就有大夫来给她问脉,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她就是服了会导致皮肤过敏的药而已,好在脸上的红斑不是很明显,大夫给她服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之后,那些红斑当晚就浅下去不少。
容瑧一边诅咒着那个夜闯她马车里的家伙竟然敢连番骗她,一边盘算着剩下的时间,离武林英杰会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倒也不算赶,好好休息几日养足精神再赶路是不迟的。
本来她对那什么英杰会没兴趣,但旁人越不想让她做的事情,她就越好奇,何况还有个没见过面的美人爹在武林源,她自然是要过去的。
月挂西墙,北宫阑依窗而坐,手里摊着那封密信,侧脸映着摇曳的烛火,幽深的双眸隐匿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灵,乌黑颀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之上,似展翅欲飞的蝶翼,良久,那玉白修长的手指,拈着那密信,轻轻掷入案几上的香炉中,炉中刹时跳跃起星星点点的火色,印的那人眸色微亮。
“主子。”房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位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
“嗯?”
北宫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懒懒地抿了口清茶,“何事?”
“主子,那人已经招了,只是身份特殊,属下拿不定杀还是不杀。”乐央一脸为难地摸着下巴,眼巴巴儿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随你。”
北宫阑随意应了一声,似乎对于那个人的是生是死有些兴致缺缺,继而想到什么般,问他,“西风回来了么?”
“不知道,没看见。”乐央作无知状,望天。
“没想到他竟然让个不相干的丫头把密信送回来,真是大胆。”
“嗯,他就是这么大胆,从来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乐央一脸正经地挑拨离间。
北宫阑似笑非笑地斜睇了他一眼,“快去把那人解决了吧,夜长梦多。”
“是!”
北宫阑侧眸望着窗外被云雾遮去一半的月轮,想到今夜某人将会彻夜难眠,不禁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