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半抱着她走路。
穿过马路时,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纷纷侧目,好奇的眼光张望过来。沐良觉得不好意思,小声在他耳边要求,“你让我一个人走吧。”
“你走的太慢!”傅晋臣看都没看她,强势圈住她的腰,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他搂着他老婆过马路,管你们什么事?!
沐良被他噎回去,只好低下头,尽量把脸躲起来。她害羞,没他那么厚脸皮!
十几分钟后,傅晋臣带着她走到酒店。大厅中立着的红色名牌显眼,沐良扫了眼那张婚纱照片,黑眸闪了闪,被身边的男人拉进电梯,直到十楼宴会厅。
他们来的不算早,客人都已经到了。宴会厅里觥筹交错,人头攒动。
酒席马上开始,柳敬元看到傅晋臣出现,立刻带着家眷迎出来。
“四少,快请。”
傅晋臣点点头,锐利的目光扫了眼,俊脸的神情倒是温和。
新娘新郎牵手而来,柳媚穿着一件精致的真丝旗袍,看到沐良出现,忙的拽着庄海洋过来打招呼,“良良,你来了啊。”
良良?
沐良恶寒,心想她们可没这么熟悉。她干笑了声,倒是没有让柳媚太难堪。虽然讨厌,但也没有必要闹翻。
“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柳媚端起手中的香槟,主动敬酒过来。
傅晋臣拿起两杯酒,递给沐良一杯,抿唇笑了笑,算是给足他们柳家面子。
这杯酒,沐良喝的并不情愿。但周围都是来恭祝新人的,她象征性抿了口,随后就把杯子放下。
庄海洋今天穿着一套白色西装,俊逸的脸庞看不出多少笑容。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沐良脸上,眼底的神情一寸寸黯淡。
“四少随意,马上就要开席,一会儿我们再聊。”柳敬元要招呼的客人很多,忙的拉着女儿女婿又转去别的地方。
傅晋臣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眼角的余光瞥见什么,沐良大惊,急忙提着裙摆朝那个笑得一脸花痴的人走过去。
“钱副总!”沐良伸手把乔笛拉过来,语气低沉,“真巧啊,你也在。”
钱响看到面前的人,挑眉笑道,“小嫂子,你来了啊。”
靠!
沐良讨厌这称呼,俏脸阴霾下来。
“四哥。”望着走过来的男人,钱响收敛起玩笑的口气,走到傅晋臣身边。
他们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沐良趁机把乔笛拉到边上,教训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也来了吗?”乔笛反问,撇嘴道:“我想来看看柳媚还有渣男什么德行!”
沐良叹气,“那你也要躲开钱响。”
“聊天也不行吗?”乔笛可怜兮兮的问,“他说话很幽默,好有学问啊!”
“呸——”
沐良伸手点在她的额头,打碎她的美梦,“聊天也不行!”
看到乔笛那满脸的春色,沐良心想钱响什么人物,这傻丫头别说跟他聊天,就是看看他,都能被人给带进沟里去。
眼见沐良沉下脸,乔笛不敢还嘴。因为她从小单亲家庭,所以某些方面,她很依赖沐良。
“知道了。”乔笛揉揉被她戳痛的脑门,声音闷闷的。
沐良蹙眉,莫名的有些心慌。她就只有乔笛这一个好朋友,就是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她跌进钱响那个狼窝!
晚宴开始后,大家都陆续入座。沐良跟在傅晋臣后面,却还死死拽着乔笛,愣是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让她去。
落座时候,沐良特别技巧的把乔笛与钱响间隔开,让好友呆在最安全的位置。
钱响乖乖坐在傅晋臣身边,并没往她们那边看,两个人偶尔低语几句,似乎再说什么重要事情。
眼见如此,沐良暗暗松了口气。她想今晚幸好她来了,要不然乔笛要有危险。
饭菜摆上桌,乔笛失落的心瞬间满血。她拿起筷子,低头开吃。有好吃的东西,总是能让她忘记一切不快。
他们这桌,似乎是特别授意过的,只有他们几个人,并不见外人。
沐良吃了两口菜,抬起头的瞬间,目光恰好与庄海洋投来的相遇。曾经熟悉的那双眼睛,此时只让她觉得陌生。
沐良很快别开视线,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对于庄海洋,她谈不上恨或者怨,她只希望从今后各自生活,各自安好。
钱响跟傅晋臣说完正事,抬起脸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乔笛的吃相。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笑。
乔笛看到他对着自己笑,脸颊不自觉飘红,立刻收敛动作,小口慢嚼。
酒宴进行到一半,有珠宝店的人带着一个红色锦盒进来,直接走到傅晋臣面前,“四少,您定制的东西。”
“放下吧。”傅晋臣指了指桌面,语气平静。
珠宝店的人将锦盒放下,便转身离开。
乔笛看到有新鲜玩意,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
正巧柳敬元带着那对新人过来敬酒,傅晋臣掌心落在沐良腰上,薄唇覆在她的耳边,道:“想不想出口气?”
“嗯?”沐良怔住,没明白他的话。
敬酒的人已经到眼前,傅晋臣来不及解释。他拉着沐良站起身,主动端起酒杯,“柳局,恭喜恭喜。”
“多谢四少赏脸。”柳敬元仰头干掉酒,同时吩咐女儿女婿也都干了。
傅晋臣把酒杯递给沐良,伸手将那个红色锦盒推过去,薄唇微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四少太客气了!”
柳敬元受宠若惊,急忙接过盒子,反手递给女儿,“媚媚,快打开看看。”
柳媚素来知道傅晋臣出手大方,她掂着手里盒子的重量,就知道这东西肯定错不了。
庄海洋帮她一起端着锦盒,柳媚伸手将盖子打开,却在见到里面的东西后,脸色瞬间大变。
乔笛本来就好奇,此时看到柳媚古怪的表情,她伸头来看。怔愣三秒钟后,她再也忍不住,轰然爆笑,“哈哈哈哈——”
做工精致的锦盒中,依旧是傅晋臣的品味,纯黄金摆件。只是这价值不菲的物件,竟然是一坨金灿灿的……便便。
庄母看到那盒子里的东西,霎时大惊,“呀!这是什么玩意?好恶心!”
噗——
周围人低低哄笑,议论声瞬间满溢。
乔笛直不起腰,整个人趴在桌边,笑得眼泪都出来。
大家的表情诡异,沐良不禁往前凑了凑,等她看清锦盒里摆着的东西后,杏目圆瞪,整个人彻底震惊。
黄金便便?!傅晋臣啊傅晋臣,幸亏你想的出来!
“爸爸!”
柳媚抱着锦盒,气的眼泪都流出来。
柳敬元脸色极为难堪,只是他压制住女儿,不许她闹。
“哎哟,”傅晋臣平静的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这家金铺手艺真差,怎么把这种东西都敢给我送来。”
顿了下,他掏出一张名片,丢进锦盒里,“柳小姐,你把东西拿回去让他们重做,费用都算我的!”
柳媚咬着唇,气的脸色发白。
“吃饱了吗?”傅晋臣转过脸,眼神温柔的看着沐良。
“饱了。”沐良很配合的回答。
傅晋臣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对着柳敬元道:“我们先走了。”
迈步前,沐良将手中的酒杯递过来,仰头干掉后,对着柳媚眨了眨眼,“祝你们新婚快乐!”
原本柳媚脸色已然煞白,此时沐良还给补上一刀,她哭着丢掉手里的东西,气的要吐血!
乔笛还在笑,被钱响拉出来,跟着傅晋臣一起离开。
走进电梯里,乔笛趴在沐良的肩膀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良良啊,你看到柳媚的表情没有,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沐良肩膀也在抖动,只是碍于傅晋臣在场,她不好如同乔笛这样肆无忌惮。
钱响撇撇嘴,得意的看向傅晋臣,道:“我家四哥办事,还能轻饶他们!”
见到这样的情形,乔笛绝对认同这话。她捂着肚子,用极度崇拜的眼神望着傅晋臣,道:“总裁,您太厉害了!”
傅晋臣挑了挑眉,傲娇的抿起唇。
走到酒店外面,沐良依旧紧盯着乔笛不放。乔笛含着幽怨的小眼神,被沐良盯着坐上出租车。
确定钱响也离开后,沐良才算安心。
刚才来时因为堵车,傅晋臣把车停在别的路口。此时原路走回去,沐良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根本迈步开步子。
“怎么了?”傅晋臣蹙眉。
指了指脚上的高跟鞋,沐良痛的呲牙咧嘴,“好痛!”
又痛?
傅晋臣叹气,心想她怎么老是喊痛?难道她真是疼痛神经敏感?!
弯腰蹲下来,傅晋臣伸手脱掉她的鞋子看了看,见到她脚跟还有脚趾都已经磨红,而且小脚趾都磨的掉皮。
“唔!”沐良咬唇,委屈道:“这鞋子好高,搁的我脚痛死了!”
好吧,这次她倒不是娇气,脚是真的磨破了。
回去还要走两个路口,傅晋臣抬手将她拉到背上,道:“我背你。”
话落,沐良整个人已经被他拖上身。
“啊——”
沐良重心失控,险些从他背上掉下去。
“搂着我!”傅晋臣双臂往后,将她牢牢托在背上。她的体重很轻,背在身上没什么负担。
穿过斑马线,傅晋臣背着身后的人,脚下的步子极稳。路边的街灯照射下来,昏暗的光线圈在男人宽阔的肩头,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傅晋臣。”沐良脸色不自然,走过的路人经常回头看她,眼底都充斥着羡慕的神色。
“有事?”傅晋臣背着她往前走,并没注意路人的目光。
沐良攀住他的肩,有些尴尬的开口,“我很重吗?”
“没什么感觉。”他双手掌心托着身后的人,完全没感觉吃力。
“哦。”沐良撇撇嘴,忽然找不到话题。如果可以,她肯定不会让他背,可她的脚痛的要命,尤其还穿着那双鞋,根本走不了路。
沐良一只手提着鞋子,黑色高跟鞋随着男人的脚步荡来荡去。她明亮的黑眸,落在男人锋锐的下颚上,嘴角缓缓勾起笑。
虽说她不是睚眦必报,但柳媚和庄海洋留给她的难堪,一直都盘踞在心头。更何况当初庄家的人去家里闹过,为这沐占年没少生气发火。
今晚傅晋臣闹了这么一出,沐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解气。她回想着柳媚气炸的模样,庄海洋隐忍的表情,潋滟的红唇不自觉的上翘。
男人的背脊宽广厚实,沐良上半身趴在他的后背,觉得很踏实。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将脸贴在他的后心。
从小到大,她每次撒娇耍赖,都是趴在爸爸的肩上。可这一次,她趴在这个男人的后背,却能感觉到另外一种安心感觉。
不同于父亲的感觉。
傅晋臣修长有力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里,他迈出的步伐规律。沐良歪着脑袋,紧紧盯着他好看的侧脸,心底的某处紧张又兴奋的跳动。
也许,他的肩膀,也是一种依靠。
身后的人柔若无骨,傅晋臣感受着贴在后心的暖意,薄唇不自觉的勾了勾。
开车回去的路上,沐良都没说话。车厢里隐约有淡淡的烟草味,她微低着头,嘴角弯弯的勾起。
回到卧室,傅晋臣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先去浴室打来温水,让她把脚洗干净。
“把这个涂上。”傅晋臣递给她一管药膏,而后走去浴室。
沐良拧开药膏,把破皮的地方都涂上药,伤处沙沙的疼,她不适的皱眉。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沐毅,并没看来电号码。
“喂!”
电话那端,男人低沉的嗓音辨识度很高。沐良五指收紧,道:“是你!”
“还记得我?”盛铭湛语气轻松,听不出喜怒,“我们明天见一面?”
还记得他上次说过的话,沐良眼神微动,盯着浴室里亮着的灯,回答:“好。”
挂断电话,沐良俏脸的神色复杂。有些事情,她有必要跟盛铭湛说清楚,被他这样吊着傅氏,他们太过于被动。